祁莫寒不清楚叶生的想法,因此他乍然听见对方问青凤的情况,居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叶生瞧他没有反应,以为对方没有听清自己的话,便又问了一遍,“你打算怎么安排青凤?”
“小瑾想怎么安排?”祁莫寒反问。
留下青凤除了那一瞬间想要刺激小瑾的想法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便是,他料到了青凤是祁尧梁的人。
就是不知道在祁尧梁的计划里,青凤是属于哪类人,在他身边到底有何用。
叶生回头看了眼后面跟着的青凤,拧了拧眉,沉吟片刻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了,别多想了,我会安排好的。”祁莫寒不愿他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占据心神。
“嗯。”叶生点头,“你的事情办好了吗,要回去了吗?”
“快了。”
在他们离开的几日,祁莫寒也没有懈怠皇帝派给他的任务。
运气很好,那个所谓的皇弟没有出过梧州,很容易就能找到,祁莫寒见到人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莫名情绪,有对那个坐在龙椅上的人的嘲讽,也有对眼前人的怜悯——
就算是全天下最尊贵的人的儿子,还不是要窝在这样一个破地方,就像是一只寄居在臭水沟里的烂虫。
独自腐烂发臭。
帝皇的宠爱啊,还真是廉价。
少年穿了一身布满补丁的衣裳,不可避免得有许多的脏污,祁莫寒与叶生进门时,他正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啃一个一看就知道很冷硬的馒头。
屋子里很阴冷,很奇怪,外面艳阳高照,阳光却照不进这个屋子,任其在这里布满潮湿。
“你们是谁?”少年站起身,将馒头放进胸口前,眼神宛若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幼狼,“来我家里做什么?”
“我是你哥哥。”祁莫寒似乎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环境。
见到对方狼崽子一样的眼神,他的心里就不可避免得升起了一个念头,“想离开这里么?”
“你说你谁?”少年依旧警惕,“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叫祁轩。”祁莫寒拿出了半块玉佩放在桌上,是皇帝给他做的信物,“我不逼你,自己想好。走,或者不走。”
少年捏紧了桌上的那半块玉佩,力道大到手指泛白,低着头,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祁是皇姓。
玉佩与娘亲临死前给他的玉佩很像。
“他为什么不要我娘?”
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这是少年说的第一句话。
心里有了异样的打算,祁莫寒自然会把事情往自己预期的方向引导,他说,“因为身份。”
哪怕是清倌,哪怕得到了皇帝的喜爱,但很可惜,这个皇帝将皇家的脸面看得很重。
所以他没有带那个怀了他孩子的女人回宫,只是派了人过来照看。
但底下的人阳奉阴违的多了,梧州与京城隔了千山万水,皇帝又没有时时关注这边,很快的,这对母子就落魄了。
虽然祁莫寒的话冷漠了些,但到底是事实。
少年闻言没有说话,长长的刘海掩盖了他清秀好看的五官,将他的脸埋在一片阴影中。
叶生看着他瘦削单薄的身影,想说什么安慰,却意识到这是人家的家事,他只能在一旁看着。
“我跟你走。”
许久的沉默过后,少年抬起头,眼睛紧紧得盯着祁莫寒说道。
后者展颜一笑,看起来有如沐春风之姿,却莫名让人打了一个冷颤,“你很聪明。”
聪明?
少年对这个褒义词不置一词。
将少年接到驿站,祁莫寒唤人伺候他洗漱,又准备一桌子的酒席。
他没忘记,最开始进门的时候,对方是打算吃一个馒头的。
少年没有客气,裹挟着一身沐浴后的湿气,就连头发都没有擦干,就坐到桌边,拿起筷子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