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假山林立,近处曲水流觞。
六十多平方米的空间,被一条弯弯扭扭的溪水所包绕,因为是普通文会,来人大多是同龄人或同窗,不讲究上下尊位,众人都席地而坐。
陆修远盘腿坐在中间位置,他面前的潺潺溪水,正携着花瓣不停的打旋,身体两侧都是早上新植入的花花草草。
就在他不留痕迹的打量时,他对面侧前方的杨维兼正紧紧盯着这边,那视线专注程度,周围的不少人的人都发现了。
陆修远内心汗颜,接着视线左右环顾了一番。
右侧那人不认识,不过左侧的是之前听课的同桌韩旭,在这种地方碰到,令他提起的心,也放松了不少。
韩旭也趁着杨维兼转头跟旁边人说话的时候,将头蹭了过来,“我说陆兄,你是哪里得罪这个小霸王了吗?”
陆修远压了压嗓子,语气也很是无奈:“我也不知道,今天才第一次见面。”
“啧啧。”对方听的直咂舌,“那你一会可要小心了,没准会故意针对你。”
他们这边刚小声叨叨完,坐在最上侧的沈从之开始讲话了。
“春兰秋菊,各一时之秀,现值深秋,正是菊花灿烂绽放的季节,不如我们今日就先从花开始?”
飞花令的规矩,可以选用诗和词,或者是曲,都没有限制,只是选择的句子,最好不要超过七个字。
一般第一人说第一句第一词是花,下一个人要在诗句第二字带花的诗词,就这么往后面推过去,七字是一轮完成。
沈从之见周围的人没有异议,便带头说了第一句诗。“花钿委地无人收。”
溪水上的觞顺着弯曲的水道转呀转,落到了不远处的一人面前。
“桃花一簇开无主。”
那人答完,将觞里的酒一饮而尽。紧接着又有新的觞杯顺流而下。
十几轮过去,陆修远也喝了差不多五六杯,众人见带花的诗词都被他们说的差不多了,便有人提议换一个主题。
旁边的杨维兼听了这话,嘴角噙着笑,眼睛望向前面的沈从之。
“师兄,一直说这些花儿草儿的多没意思,不如我们换个别的?”
沈从之点头应下:“师弟想换什么主题?”
其他人听了这话,纷纷投来好奇的视线。
“最近偶得了几个有意思的上联,可至今没想出来合适的下联。”
杨维兼微眯着眼:“今日参加宴会的人员,除了太学的优秀学员就是各省的精英才子,故而想集思广益一番,看能不能把这对子给破了。”
哦?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擦拳磨掌迫不及待道:“杨兄不如说来听听?”
见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杨维兼这才缓缓道来:“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话音刚落,众人都安静下来思考。
一旁的陆修远听到这个上联,当即就觉得挺熟悉,自己以前好像听过类似的,不过现在暂时也记不起来,只能自己想了。
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仄仄平仄仄,仄仄平仄平,仄仄仄,平平平仄仄。
对子不止要按格律要求,水乃五行之一,下联首字肯定要在剩下的金木火土里选。
杨维兼等了十息后,便迫不及待的将觞投放在溪流里。
“先让它转着,如果觞停在面前,那人还没想好的话,可以继续往下面传送,让后面的人回答。”
坐在上位的众人紧张的盯着溪水里的觞杯,神情忐忑。
这对子说难不难,但因为字数多,暂时也想不到合适的,所以只盼望别停在自己面前,这题让别人先回答罢!
在众人的视线中,觞杯绕过几道曲折的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