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帅,只是将近两万名的兵士召集在了一处。
整个军队浩浩荡荡,若要训话以振奋士气,靠后的军士是听不清孙权讲话的。
所以那些堂音洪亮且体型彪壮的兵士就被择了出来,站在稍高且恰好能听见孙权讲话的地界上,将孙权所说的言语,向各兵士高声喊出。
一个人的声音远远不够,这些传令兵的数量,往往要达到五人以上,一起齐声喊出,整个军队才能清晰听闻。
这些传令兵还要替孙权喊军号。
他们的声音既有感染力,又有着穿透力。
他们一喊,那些兵士便觉得备受鼓舞,那股激越的尚武之情,似是被那军号声点燃,要按耐不住地上战场上与敌人厮杀。
无论是在战前,还是战中,这些传令兵都不可或缺。
步遥在衾被中打了个哆嗦。
听着帐外的声音渐小,她觉得这“动员大会”也快开得差不多了,便再次躺倒在榻,尝试入睡。
刚一阖上目,帐外那数万名的兵士又开始齐声喊着什么,连笑带闹的,言语中带着嬉意。
步遥这会彻底醒转,再也睡不下了。
“黄祖狗贼!”
“黄祖鼠辈,龟缩沙羡!”
步遥听着帐外传来的声响,很是不解,这怎么还骂上人了?
而且这些兵士的声音,明显比刚刚还要大上许多,而且骂的还其乐融融的。
原来振奋士气的方法,除了喊那些短而精悍的军号,还有一方法,最能使兵士团结一心。
那便是让那些兵士一起辱骂他们共同的敌人。
只不过辱骂这事,孙权身为江东之主,可做不得。
他私下授意,将这种事转交给年纪尚小的凌统来做。
这样的差事,倒遂了凌统的心意,他很享受站在讲武台上,编那些骂人的言语让传令兵传给各将士听。
与几万人一起骂黄祖的感觉真爽。
眼见着凌统就要失去控制,骂出的话也快要变得不堪,吕蒙及时制止住了凌统,在孙权走下讲武台时,便命兵士随各自的将领去练兵了。
天甚晴朗,寒风不再似昨日那般肆虐。
但那火红的旭日,却未使空气中的湿寒消减半分。
孙权与鲁肃并肩走在营帐中,一边聊叙着军计,一边看着各阵的操演。
虽然这万千兵士,说到底,都可称为孙军。
但每阵的将领却不同,各阵兵士虽然穿着一样,但是还是会暗自的划分派别。
比如吕蒙手下的兵士,自是只会听从吕蒙的调令,一个阵中的兵,关系也要好些。
鲁肃一袭褐色深衣,他的长相本就偏老成,一蓄上须,看着年岁便又大了些。
他看向了孙权的伤势,见他的面容虽仍有些惨白,但精神却很好。
鲁肃开口问道:“主公的伤势看来恢复得不错。”
孙权颔首。
而后,看向了拿着长枪的凌统,他正教着比他高上大半头的兵士枪法。
凌统还未变声的嗓音听上去,就像是鸭子在嘎叫。
那兵士的块头虽大,但看上去,却有些憨憨的,凌统一个动作教了他数遍,他还是学不会。
鲁肃顺着孙权的视线,也看向了凌统,见凌统教得细致,并无不耐,又对孙权道:“这凌将军年纪虽小,但却很有耐心,与兵士们一贯相处融洽,上阵厮杀又英勇,当真是可塑之才。”
说罢,鲁肃捋了捋胡子。
孙权回道:“但他心性不稳,还需历练。”
凌统确实与他手下相处融洽,年纪虽小,但很受那些兵士的爱戴。
孙权看向了远处的甘宁,见他周身都散着戾气,不禁蹙起了眉,又道:“孤听闻,分到甘宁手下的兵士在私下,对其多有抱怨?”
鲁肃快速张合了几下眼皮,回道:“却有其事,甘将军在外一直都有虎狼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