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男人气还未消, 仍是一脸的凶神恶煞, 又盯了步遥好半晌。
步遥被孙权看的头皮发麻, 忙别过一侧脸去,正想寻机会劝孙权睡下。
“来人。”
孙权收回了视线, 强忍着身上的虚乏, 扬声唤了隔间外的侍从。
见没人应他, 他倏地从榻上起身,正欲往隔间外走去。
步遥忙唤住了他。
“主公,这么晚了,侍从许是困倦,并未听见您的吩咐。您若是有事, 直接与妾身吩咐便好。”
孙权回身后垂首,冷睨了在榻上安坐的步遥一眼。
“来人。”孙权又唤了一声。
隔间外的侍从在半梦半醒间,听到了年轻主子明显带着怒意的声音, 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他强睁着双眼, 快步进了隔间, 神色惨然地询问道:“小的在…主公…主公有何吩咐?”
“去取绳索来。”孙权沉声回道。
侍从有些诧异, 他不知时辰这么晚了, 孙权为何突然让他去取绳索。
但主子的心思, 哪里轮得上他这一个下人揣度, 他忙道了诺, 由不得多想,便去寻绳索去了。
步遥听罢,心中生出了不详的预感。
这狗男人不会是……
孙权嘴角掩了一丝笑, 淡淡开口道:“你不是说你睡觉不老实吗?孤的伤势要紧,得快些养好。为防你入睡后不小心伤到孤,还是将你的手脚捆束为好。”
步遥眸色一变。
孙权这个死变态!
还要把她的手脚都绑起来!
真是欺人太甚!
步遥强自抑住了怒意,为自己顺了口气反问道:“主公,您大可不与妾身在一处睡下,何必要将…要将妾身的手脚给绑起来?”
孙权丝毫不为所动,反倒是一脸的理直气壮。
步遥十分后悔。
刚刚就应该再多让狗男人疼几下子,她下手还是轻了许多。
就不应该心疼孙权这个狗男人!
步遥眼眶微红,故意挤出了几滴眼泪,急得从榻上站了起来。
小手颤抖着为自己抹着眼泪,刚欲迈出隔间,就被孙权用左手拽住了手腕:“你要跑去哪里?”
步遥微挣了挣,语带哭腔:“主公…您欺负人…”
眼前的小人儿一贯都性子温和,软得就像是一团棉花。
像这般在他面前,娇滴滴地反抗着,闹着脾气,是从未有过的。
孙权自觉他做的有些过分了,但嘴上依旧不想饶人,只是语气软了些许:“你自己刚刚不是说,怕伤到孤吗?孤这就叫欺负你了?”
真是无耻!
步遥心中骂道,眼泪又连落了数滴。
孙权无奈,拽了拽步遥的小手,想要将她往怀中带去,哄一哄现下在跟他闹脾气的小女人。
步遥这时却挣开了他的手,往后连退了数步,直到身后已经是那漆纹屏风,才不得不站定。
她瘦弱的小身子哭得有些发颤,因着情绪激动,那软小的耳垂透着烛火,变得通红。
看着她如此,孙权心中生出了许多的怜意。
他往步遥的方向走了几步,将左手伸向了她,就像是召唤受惊的幼猫般,无奈地劝哄道:“不绑你了,回来罢。”
见步遥就是不肯移步,孙权的语气略重了几分:“听话。”
步遥轻靠着那扇屏风,眼前因泪,是雾蒙蒙的一片。
蕴着的泪再次滴落后,目及之处才再度变得清晰。
眼前的男子面色惨白,却难掩着俊美,因着伤痛,更添了几分阴郁。
那双碧色的眼眸,仍是深不可测。
此刻正有些无措地看着她。
“主公,小的寻来绳索了……”
侍从折返,打破了二人现下的僵局。
那侍从手中握着带着毛刺的绳索,见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