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弃,萤雪脸上闪过一丝愤然,很快又消失。
她要想得到师姐,其实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她有一万种办法可以将师姐禁锢在身边,可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伤人或是自残,都没对师姐下过手,也从未强求于她,但师姐依旧离她越来越远。
“师姐有师姐的理由,定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你生气。”她垂眸回答,声音细细的,乖巧顺从,“师姐别生气,我改。以前的事,我会弥补师姐。”
“萤雪,我不需要你如此讨好我,也不用你来弥补。”南棠身上绽起浅淡青光,那些血痕一道接一道愈合,“有朝一日,如果你能真正明白在过去那几十年间,我疏远你、厌弃你以及要与你划清界限的真正原因,我就原谅你。”
萤雪怔了怔,刚想说什么,那厢忽然传来一阵刺耳声音。南棠转头望去,冰块被人用利器刮碎,夜烛正一边用敲冰一边板着脸瞥他们,瞧见南棠的目光,他手上更加用力,仿佛发泄不满。
南棠拍拍萤雪的肩头,飞身到夜烛身边,萤雪站在原地盯着地面发呆,也不知在想什么,宛如犯错挨训的孩子。
“生气?”南棠一边笑道,一边上手帮忙。
“你教训归教训,犯不着以身犯险?”夜烛盯着她已然愈合地差不多的伤口道。
要是早知道她所谓的“心里有数”是这样的有数,他才不会与她说那番话。
“一点小伤,无甚大碍。”南棠道。
“你不觉得疼吗?”夜烛一掌震碎余冰,看着那修士颤抖着跌到地面,瑟瑟举起回龙币来。
“疼……”南棠把手伸到他面前,手背上有道已经结痂的伤口,眼里写着两个字——“求哄”。
夜烛冷冷瞪了她一眼,把回龙币塞进她掌中。南棠笑嘻嘻地要收手,却不妨他又握住她的手腕往唇边一送。
柔软的嘴瓣触及她的伤口,让她的手背不止作痒,还酥麻起来。
她扬了扬眉,夜烛嗽了声:“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说的也不知是自己的一时情动,还是南棠的以身犯险。
“没办法,谁让有人自己不教妹妹,还要我这外人出手。”南棠摸摸手,笑了。
“他时刻想要取我性命,我不杀他就不错了,还教他?”夜烛送走那个落败的修士,道。
“我瞧你对她,可不像她对你那么恨。你心里……其实还有这个妹妹?”南棠凑近他小声开口。
夜烛目光微滞,片刻后道:“其实……原本要被送去巫岭的人,是我。那时我与他不过六岁,族中要从我两之间挑选送往巫岭和祭献给谢清留的人选,便让我与他抽签。签分生死,生签祭献谢清留,死签送去巫岭。我抽中的是死签。”
他说话间又看了眼萤雪,眸色复杂:“那时年幼,我看抽中的是个‘死’字,只当要去送死便嚎啕大哭,他见我哭得伤心,便拔去我手中死签,将生签和我做了交换。那时我与他皆不知这生死签的意义,亦不知这二者差别,直到后来我被谢清留收作弟子,他则被送去巫岭……做了仙食之壤。虽然这两个下场都不怎样,但成为仙食之壤所受的苦,胜我千百倍。”
仙食之壤?
南棠没听过这东西。
“好了,别浪费时间。”短暂的回忆结束,夜烛恢复满目戏谑无谓,不给南棠追问的时间。
南棠轻哼一声,转头去寻萤雪。
“萤雪呢?”一望之下,南棠大骤惊。
原本站在不远处的萤雪,不知所踪。
这附近有她铺展的神识,不论是有人入侵,还是萤雪自己离开,她都该有所察觉才能,况且只是她与夜烛交谈的片刻时间,萤雪怎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二人面上均是一凝,浮身半空,既然神识无所觉,可见是用了能瞒过神识的手段,夜烛思忖片刻,摸出个黑袋子,从里面倒出一大把雪白细沙攥在掌心,另一手掐诀,默念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