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风
大贵护着彩凤躲去屋外,李婆子竟然也追到了院子里。
再看她脚上,一只脚上套着鞋,一只脚上只有白里泛黄粗布袜,一瘸一拐,拿着那鞋底子重重往大贵身上打。
她就要打这个没志气的。为了一个泼妇竟敢忤逆她,还纵容这个泼妇给她使脸子,今儿非打死他不可。
李大贵不敢同老娘动手,只能围着院子奔逃躲避。
彩凤也没好到哪里去。
李婆子发了狠似的,连同她也一起打。彩凤有心跟老东西撕吧撕吧,可大贵不让啊。那毕竟是他老娘。于是,只能跟大贵一起,到处躲避。
李婆子见鞋底子顶不了多少作用,竟随后把用来铲牛粪的铁锹扬了起来。却因为铁锹有些重,她身子不稳地晃荡两下。
“娘~”大贵生怕她摔倒,一步撺到她面前来。
李婆子却丝毫不顾念母子之情,用那铁锹使劲拍在
他身上。
“啊,娘别打了,啊…”
这下大贵被李婆子逮个正着,躲都没法躲了,只能拼命用双手护住头。
而李婆子下手可一点都不客气。那铁锹可不是鞋底子,拍两下不打紧,万一李婆子手上没个准头,一锹掺到了大贵身上的致命部位,可就糟了。
彩凤急得直跳脚,却还记得自己是有‘身子’的人不能随便冲过去,于是支使儿子状元过去:“快去啊,你爹就要被打死了。”
李状元听他娘的话,过去是过去了,正想拉住李婆子。谁知那李婆子红了眼,竟连平时最疼的孙子也一块儿打。
这还得了?
彩凤见儿子也挨了打,气得她咬牙切齿偏又无计可施。怪只怪李状元和他爹一样忠厚老实,白白长了那么高的个子,却都不敢对一个小老太太动手。
“敢打俺爹俺弟?”
一片混乱之中,谁都没注意到彩凤和大贵的女儿英
子那一双如同猝了毒的双眼正阴恻恻地瞪视着李婆子。
忽然,她咬紧牙关冲了过去。
李婆子由于背对着她,丝毫未曾发觉来自身后的危机。
英子伸出双手使劲推了她一把。
李婆子那么大的岁数,哪能架得住她这一推。踉跄着就倒了地。
这之后,便再也没起来!
秀儿也是和狗蛋娘一起拾掇猪圈时从狗蛋娘那儿听来的消息。听说李婆子被她孙女给推倒在地,中风了,现在嘴斜眼歪、瘫在炕上了。
李婆子病倒后,彩凤顺理成章地掌了家权。经常能听她用很难听的话对李婆子叱骂不休。
可怜李婆子,要强跋扈了一辈子,如今落到这个局面,话都说不出一句。那彩凤指不定要怎么折腾她呢。
晚上,筱竹一回到家秀儿就把这事同她讲了。
“秀儿姨,你想去看看那李婆子?”筱竹一下子就
猜中了秀儿的心事。
“她毕竟是你二牛叔的亲娘。”想起二牛,秀儿总是有些不落忍。
筱竹沉吟了片刻,说道:“秀儿姨,你有心替二牛叔尽尽孝,这无可厚非,我断不应该阻止。只是那彩凤…她未必肯给你好脸色。咱就算拿了吃食过去,恐怕也进不到李婆子的嘴 …”
秀儿叹了口气:“其实这些,我也想过了。我就是…”
“秀儿姨,若你实在想去,那便去。不过莫要在李家久待。彩凤要是敢说句不中听的,你拿了东西就走,知道吗?”
秀儿点点头。见筱竹并没有不开心反而很支持她,一颗心便落了地。
不过筱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明儿一早她得去和孙婶子说说,让她陪着秀儿一块儿去李家。有孙婶子一起,彩凤好歹有个忌惮,秀儿姨不至于太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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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子,你可真有本事。又弄来这么些种子?”
晚饭后,素云见筱竹从一个荷包里倒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