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子,俺们能往哪儿走啊?”秀儿觉得妮子还是过于意气用事了。这句‘咱走’一说出来,可不正称了那彩凤的心思。话一说出去,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怕是再收不回来了。可问题是,她和妮子若真离开这个家,还能去哪儿?她们这寡妇弱女的,身上背着是非,有哪个人家愿意收留?如果连个暂时的落脚地都寻不着,她们岂不是要冻死饿死在外头?
莫筱竹对她送出宽慰的一笑:“秀儿姨,天大地大,总有咱们的容身之处。”
已经六神无主的秀儿现在完全是在被筱竹牵着走。令她诧异的是,从前大妮子也像自己这般怯弱。今儿却不知打哪儿来的勇气。看着妮子熠熠生辉的一双眸子,奇异的,她原本动荡不安的心慢慢地也沉了下来。
比起李婆子这只铁公鸡,她的大儿媳妇彩凤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哪怕是分家,秀儿好歹也该带点东西走。可那彩凤却是这不让拿那又不让装的,在一旁颐指气使,看的莫筱竹莫名火大。
其实秀儿也不是啥东西都想带着的,带太多,她们一时又没有安身立命的地方,反而会成为累赘,总不能四处背着走。
秀儿想拿走的无非是一条被子,和二牛生前曾穿过的那件皮袄子。
莫筱竹和秀儿想得却不大一样。比起被子和皮袄,她更感兴趣的是李二牛生前用来打猎的弓和箭。
有了这玩意儿,她也可以上山去打猎,没准能猎个兔子、野鸡啥的回来,既能当口粮,兔子扒了皮说不定还能卖几个铜子儿呢。
只是,这些东西,彩凤统统不让她们带走。简直欺人太甚。
秀儿气得脸色发青。她原就长得白嫩些,铁青色便在脸上显露得愈发明显。
彩凤靠着一个陈旧的箱柜站着,两只手本想盘着环
到胸前,奈何胳膊上肉太多,两条胳膊根本系不上扣,遂只能改成掐腰的姿势,泼妇的德性一览无遗。
可怜秀儿,这时候都不敢跟她呛几句,顶多也就是瞪人家几眼。可是你这几眼瞪过去,人家又不会少块肉,完全没用啊。
莫筱竹暗暗压下心底的一声叹息,清了清嗓子,懒洋洋地开了口:“你不让我们拿这些东西走,就是不同意分家。那我们干脆就不走了。”
彩凤一听这话,脸色顷刻间变了变:“你敢?”
莫筱竹哼笑一声:“这有啥不敢的?了不起就是再被打一顿呗。打死了,你们也会摊上人命官司,在这个家照样住不安生。我们就是赖在这儿不肯走,你们又能奈我何啊?”
彩凤脸上的肉颤了颤,大胸脯子使劲起伏着,看样气得不轻。没成想这小贱蹄子竟比秀儿还要难缠?
罢了罢了,不就是一套破被子和一件皮袄子吗?留着也没啥用,权当施舍乞丐了。
“被子和皮袄你们拿走就是,不过,弓箭得留下来
。”她们家大贵兴许用得上。
秀儿一听,脸上紧绷的表情松弛下来,唇角微微向上翘起。没想到彩凤这么容易就松口,似乎对这意料之外的惊喜很是满足。张着嘴就要应承下来。
莫筱竹眼疾手快地在她胳膊上轻轻一掐。
秀儿一吃痛,把嘴又闭上,扭过头来,不解地将她望着。
莫筱竹无奈地抚了抚额。都这时候了,秀儿姨居然以为那套被子和那件皮袄比弓箭还要来得重要?她知不知道,她们以后说不定要靠着那弓箭生活呢。
“不行,棉被、皮袄子还有弓箭,一样都不能少。还是那句话,不让我们带走这几样物件,我们就干脆不走了。再不然,去请里长过来,让他主持公道。如果里长大人说我们一样东西都不能带走,那我们也服了。”
彩凤越听越不对劲。请里长?那可就是正儿八经的分家了。到时候,别说这点子东西,说不定这屋子里头的东西都得让他们搬走。毕竟,算人头的话,秀儿
可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