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指责刘景怀的工地民工,也从一路小跑过来的自家工头笑出花的脸上,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们本能地推开几步,秦旭周围的空间顿时变得空旷起来,北宁他们四个人,也终于找到机会,站在刘叔身后。
杨高是一个精明人。
他大概猜到刘景怀脸色不好的原因,把话筒直接往自己侄儿怀里一扔,对刘景怀一副多年未见的知心好友一般,掏心挖肺地说到:“上次跟刘老板谈生意,都没好好聊聊,来来来,咱们去那边喝茶,我跟刘老板可是一件如故,非常投缘。”
他一脸真心实意的模样,就连拎着音响插头的秦旭,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只见过家伙一面。
“去去去,”笑容可掬地跟刘景怀说话的杨高,也不介意刘景怀没有回答他的话,扭开头对着附近的手下,变脸呵斥道,“大半夜的,唱什么鬼,赶紧把东西收拾了,快回去睡觉,明天还得给刘老板干活呢,快去快去!”
工人一哄而散。
人群中,隐隐约约传来议论声。
“不是工头自己爱唱歌,弄了个音响说这次可以唱个痛快了吗?”
“没听到吗?出钱的老板来了。”
“肯定是那几个整天捡垃圾的小年轻告状。”拿着话筒,一脸愤愤不平收拾音响的黝黑年轻人,生气的说道。
“杨信,别嘀咕了,你二叔带着那个老板走了,你不过去帮忙?”旁边有一位年长老成的工人说道。
“我才不去呢,小气老板,连头鹅都不肯卖。”
这小子心里还惦记着这一茬呢!
原本没能买到大白鹅炖汤,已经一肚子不高兴,如今又被强硬打断二叔喜欢的露天K歌,火气更大。
比起年轻气盛的侄儿,领着工程队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杨高,可半点儿脾气都没有,笑得殷切,热情地将刘景怀引进自己的办公室。
别看是刚刚搭建的活动板房,杨高的办公室也是有模有样,茶桌沙发办公桌,一样不拉。
秦旭让执着跟在他身后的北宁几个人,先回去休息,自己则与杨高围着茶桌坐下。
桌面上,摆的是功夫茶的茶具,杨高主动烧水,动作娴熟地给秦旭泡茶,嘴里依然说个不停,没让场面冷下来。
“刘老板,你放心,我老杨的承包的工程,没有一个豆腐渣,都是凭良心做事啊!”
“刚才这唱歌的事情啊,都是我的主意,你别怪那些兄弟们,他们忙了一整天,我就想整点什么让他们松快松快,下次绝对不会了。”
秦旭还没追问,杨高就看明白他不高兴拔音响的原因,直接将事情揽在自己身上。
秦旭听他这干脆的态度,也不好不依不饶,但该解释的事情,还是跟他说明白。
“杨工头,我直说了,我这里是准备建养殖场的,养的小家伙对吵闹声不太适应,白天施工打桩的声音没办法,但晚上可不能像今天这样了。”
“明白明白,我都明白,哎呀,这都怪我,事先也没问问,这不给你麻烦了。”杨高圆滑地让人找不出错误来。
杨高确实不敢得罪秦旭。
说他是衣食父母,也不为过。
现在的经济形势并不好过,他手底下养着一群人,吃饭穿衣养娃,哪个不要钱?
更况且他在这附近转悠了好几天,隐隐觉得这地方的老板,可能不仅仅建这两栋房子。
这么大的地盘,如果后续还有工程,他可不能错过了。
杨高说了许多好话,还将这几天的工程进度一五一十地汇报。
秦旭将重点的内容听了,也没工夫跟这位工头闲坐聊天,把该交代的事情说清楚,就告辞离开。
杨高再三挽留,一直将刘景怀送到了北宁他们目前的活动板房宿舍前,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这个人走了,老秦师父才再次出现在秦旭的肩膀上,抱着老黄,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