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她这么问, 几个妇女对视一眼后, 匆匆相拉着朝远处跑去,然而在跑离距她百米范围后, 不知道是否悄悄摸摸又说了一句什么。
她们几乎在同一时间回头用鄙夷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这样的眼神可谓是气煞了周春霞,也让她更加想要弄懂究竟发生了什么, 才会使村里的这些长舌妇如此对她!
等她找到与自己在村里的手帕交准备打听消息, 不待她开口,就听对方问道:“霞啊,你们老姚家逼迫远娃子想要把人家昨天分到手的粮食夺过来一半的事是不是真的啊?”
周春霞愣了愣, “这……这事你们咋知道的?”
“还不是因为芳丫头今儿个蹲在草地里挖蚯蚓时被大家伙给看到了嘛。”
“啥意思啊?”
手帕交叹口气道:“事情是这样的。先开始我们劳动组长在发现那丫头猫在草地里鬼鬼祟祟时, 还以为这丫头是来跟着偷拾豆粒的,本来打算过去告诉她现在拾到的豆粒都还属于公家, 得等过上几天才轮到娃娃家们可以往自家拾东西呢,可是等走过去了,才发现那丫头怀里头的布包装的根本就不是豆粒,而是大半袋子的蚯蚓。”
周春霞蹙眉, “小丫头片子挖那玩意弄啥?难不成这才几天的功夫姚志远就给家里头逮回来鸡娃子了?”
“啥鸡娃子啊!才不是给鸡娃子,是他们自己要留着吃呢!说是打算回去把那些玩意晒成蚯蚓干子,到时就算家里头的粮食全被你们老姚家人给抢走了, 他们冬天也可以吃那玩意续命, 不至于被饿死。”说到这里, 手帕交顿了顿喝了口水,这才继续着道:“我们劳动组长问她家里出啥事了,她就把昨天晚上你威胁钟红同志上他们家要粮的事全部都讲了出来。”
“霞啊, 芳丫头说的是不是真的啊?要是真的话,你的心肝咋能这么坏呢?你这可是想要把那几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往死路上逼呢啊。”
眼看着对方望向她的眼神不对,周春霞没怎么过大脑就出声辩驳道:“咋能是我逼他们呢,我们家都是我婆婆当家的!”
手帕交道:“所以说你不是主谋?一切都是苗杏兰那老娘们搞得事?”
周春霞这时候已经有些后悔了。她刚才嘴咋那么快?要是万一让婆婆知道她把一切责任都推托给了她,那她岂不是得完蛋了。
可是瞅着对面之人的眼神,再回想着对方谴责她黑心肝的话,她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只是在离开之时,对着自己的这位手帕交连番交代,“我婆婆好面子,你可千万别把我今天告诉你的事实真相传出去的啊,要不然她非得生吞活剥了我的皮!外面的名声我替她担着就担着吧,反正别人再咋说也碍不着我的事,我就是不想失去你这一个好姊妹,所以才告诉你这些,不希望你误会到我的人品了!”
手帕交面子上应的很好,等到一转头,嘴巴却比谁都要大。
一部分原因是她本来就是个好八卦的,嘴里头根本就藏不住这种‘惊天猛料’。
另一部分原因是她觉得在折腾远娃子三兄妹时,周春霞即使不是主谋,也是出了大力气的冲锋标兵。而她本来就是个人缘好的,压根就不缺周春霞这种靠压榨甥侄为自己牟利的手帕交。
没两天的功夫,村里的流言蜚语便变了个风向。
倒不是大家不再对周春霞指指点点,而是在对她指指点点的同时又多加了一个苗杏兰。
苗杏兰其实一直都是村里头回头率最高的老太太。
大家伙都觉得她不是个好东西。
虽然没人在她面前就此谴责过她,但是人贵有自知之明,她一向都觉得自己的自知之明特别贵,所以她完全知道大家伙对她的看法。
不过这也没啥。就像有一句老话说得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她过得好不好她自己心里头清楚,她压根就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