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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齿格格作响是因为害怕,这事儿不能说谁胆小鬼,原本面对危险时心就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猛一回头,发现原本应该在身后的大活人悄没声不见了,任何人都会汗毛倒竖的。
不过除此以外,这份害怕中其实还隐含有另外一丝成分,那就是曲芦其实有点怕面对叶宜浅接下来的反应。
绝大部分情况下,叶宜浅虽说木了点寡淡了点,但待人处事沉稳可靠,熟悉后甚至可称得上态度温和……但这个老同学一旦变色爆发时是什么模样,曲芦可是非常印象深刻的。
实际上,当年正是见识过了这一面后,她才正式放弃了追求对方的念头。
因为那样子的叶宜浅……实在是有点……有点让人肝颤啊!
所以一句提醒之后,曲芦就惴惴不安地屏息等待着,一时间连来自几十米开外的未知危险都没有那么具有压迫感了。
谁知道,同样在草丛里蹲伏着的叶宜浅头也没回,就轻轻“嗯”了一声摆了摆手,作为知道了的表示。
就这样?就摆个手算数了?曲芦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她原本觉得对方一定会很紧张很着急,没准还会对自己不满,毕竟原本就是相互守望照应的状态,伙伴什么时候不见了自己居然毫无觉察,就算是菜鸟也不应该……
总之,犯错横竖也犯了,被不满也认了,如今她只盼这位主心骨接下来能想出办法应对。
叶宜浅的脾气秉性她算挺了解的,这个人看似冷淡但其实绝不凉薄,否则老街那一夜就不会主动冒险来救自己了,对自己这个几年不见的故交尚且如此,更何况是……
“喂,你学妹不见你就这反应?搞什么鬼?好歹昨晚才吻过人家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曲芦愤懑道,霎时倒把恐惧感和压力都抛一边了。
这一句话倒是成功令得前方蹲伏的人回过了头来。
“嘘——冷静,这种时候就不要话多了。”回过头来的叶宜浅低声喝道,神态是正经的,是严肃的,细看似乎还带了那么一丝丝窘意,但唯独看不出焦急上火。
“谁话多了?你敢说你没吻?”曲芦悻悻顶道,当然声音愈发低了几度:“今早上问你还推三阻四,让我别多嘴提起,简直就是过河拆桥……这会儿也是,到底怎么回事就我不知道,亏我还关心你们牵红线……”
其实到这一步,曲芦也算反应过来事情恐怕另有蹊跷,否则对方不会是这般态度。所以虽然依旧什么都不明白,但她的语气已经轻松不少,也有闲心开始哼哼唧唧抱怨起来。
见老同学闹情绪,叶宜浅面露无奈:“眼前的事没故意瞒你,不过说来话长,而且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信她……所以现在咱们静观其变就好。”
她这样解释,语气倒很平和,只是说到这里顿了顿,仿佛迟疑了一下,才又接着开了口。
“至于……感情上的事,让你别多嘴是因为我另有打算。有些情况还得确认一下,需要点时间,你不也说了吗——仔细想想再给交代——这期间让你别节外生枝而已,不是拆你的桥,如果真成了,你会知道的。”
这一通坦白后,叶宜浅就转头撇开了视线,她的目光重新锁定前方,嘴唇则习惯性般抿了抿。
这确实是一个新的习惯,仅仅半天时光就迅速养成的小习惯。
和叶宜浅说话有时挺痛快,因为她三两下就能说清楚关键;有时也挺憋屈,因为她三两下说清楚后就不给多叨叨的机会……目前曲芦的感受偏向后者,她还有满肚子话想打听,奈何对方已扭头结束了话题,而且当下情形也确实不适宜聊天扯淡,所以无声地张了张口后,她到底还是选择乖乖闭嘴。
窃窃私语其实有利于放松,闭上嘴,气氛就又迅速沉淀了下来,阴寒的冷意重新打脚下攀爬而上渗进身体。
空气中依旧飘荡着鲜明的血腥味,几十米开外的灌木丛上那一抹殷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