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八方赶来,这样下去肯定不行,所以十来分钟后行动就结束了,而在目送小楼的大门重新紧紧合拢后,林衣才放下望远镜,有些视力疲劳般揉了揉鼻梁。
又得……重新计算了,虽然没让人失望,但果然不能想得太美好啊。
看来那帮人选择在今天这么做,并不仅仅是因为天色好,也不是预想中的未雨绸缪,而是因为确有必要做了吧。
一盒足够独自吃很多天的糖,分给十来个人吃那转瞬就空了,食物和人数之间的关系就是小孩子也明白。而其中的消耗比例也并不难计算,即使叶家人有储物的习惯,但经过大半月的消耗也所剩不多了,后来冒险去收集的一袋子食品物资也许足够三个人再撑一段时间,但若不是三个人而是十来个人,那恐怕撑上十天都难。
这个问题叶宜浅显然也早想到过,当时她提出的解决方案是收集农田里的作物,这个方案听起来似乎很聪明也很务实,但实际上粮食的消耗速度和收集难度是怎样一种比例,未曾经历过的人是无法真正明白的。
无论叶宜浅多么有能力,有些危机也必须经历过才懂,若区区十天都捱不过去,那她就什么都不是。
入夜,无星无月,雾气缭绕的阴霾到晚上就成了浓稠到化不开的黑,远处的小楼透出的一点烛光只有用望远镜才能遥遥看到,而置身在黑暗湿寒的果园中,林衣就拿这一点再隐约不过的光当慰藉,从包里抽出一张薄薄的防潮垫裹住自己和枪,选好位置准备就这样在树上过一宿。
这么过肯定是不舒服的,但她不能生火也不想下树,果园周围并非没有徘徊的危险,林衣一点不想冒多余的风险,她早已学会了舍弃舒适——像现在,鼓囊囊的背包里甚至没个睡袋,睡袋虽舒适但占空间较多,远没有一张防潮垫来得轻便多用,每一分负重和空间都很宝贵,可没什么留给舒适享受的余地。
裹紧之后,林衣拿根细绳把包括自己的一切都牢牢系在树上,然后就这样头一歪毫无芥蒂的睡了过去。
果不其然,在露宿果园的第二天,也就是约定的第五天,大清早的天空就飘起了小雨。早已醒来的林衣把防潮垫打开铺于头顶,就着茂密的枝叶支撑卡位,两三下就弄出了个雨棚。置身这简易雨棚下的小空间,林衣倒也表现得十分惬意,她灵活地打理好自己,再啃点萝卜干饭团当早餐,接着又边吃着餐后水果边眺望起了远处。
镜头中的小楼这一整天都没什么动静,倒也可以理解,一来昨天采取行动过,二来也和这小雨有些关系。虽然雨水淅淅沥沥的不大,但实际上从到达襄林那天下过雨后,这还是大半月来此地第一次降雨。
而上次下雨时看不到的情况,在彻底失控后的如今,很清楚地上演在了眼前。
所谓情况,自然是指那些感染者。
旷野中的感染者似乎对雨水颇喜欢——如果这些已不能称之为正常人的生物还有“喜欢”这种情绪的话——总之那些在农地田坎上随意徘徊的身影比平时更起劲儿了,不但胡乱徘徊的速度快了些,没什么目标也会时不时低嚎出声,全不像平日的呆愣机械。
这种异常很容易被发觉,不知道小楼那边的人看了会有怎样的猜测和想法,反正林衣在树上晃着腿,无所谓地继续吃自己的餐后水果。
约定的第五天就这么在雨雾中过去了,而第六天小雨依旧。
连着两天的降雨导致气温也降低了不少,四面漏风的果园愈发湿冷,好在林衣一身户外运动的装备堪称久经考验,倒不至于被这点寒气击倒,唯一让她不舒服的是这天大约又是白过了,对面小楼显然应该和昨天一般沉寂才对。
谁知道,当这一日天色暗下黑夜来临后,远处的沉寂居然冷不防被打破了。
沉寂被打破时林衣已靠着树干准备睡去,却又一个激灵翻起了身,黑暗中她似乎听到了某种声音,来自小楼那方的声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