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仗着身板硬,夜班上的多,可没留神,就在一次捕捉感染者的过程中给伤了,还伤的挺重,没办法就只得送医院了。”
“顾叔伤了?那现在伤势好转了没?”叶宜浅蹙眉问道,换来的却是老胡的摇头,他边摇头边道:“不知道啊,我们都没机会去看他,因为紧接着一切都失控了……”
完全的失控,开始于那连着三天的浓雾。老胡回忆到,因为曾经有浓雾天病人急剧增多的事例在前,所以这次他们是加了小心的,但再小心,封锁还是得进行,岗位还是得有人站,也还是有家里缺这个少那个的老百姓坐不住,宁可冒险也要出门的。
在那个浓雾天的第一天夜里,值勤的压力陡然变得极大,这次再不用警方出击,那些疯子和变异的感染者就一批批从浓雾里四面八方主动涌来,面对这些不畏死不怕伤的家伙,好些值勤点都是一触即溃,而因为大口径武器多掌握在武警的手中,普通警力的伤亡就更是惊人,几乎仅仅一夜,公安局的战斗力就折损过半。
这一天一夜损失惨重,即使是拥有大口径武器的武警也到了底线,收到反馈的政府方面更是胆战心惊。于是第二天,在上面的授意下,残余警力开始组织政府各部门撤退至县中队驻营内部。
可想而知,这几乎就等于是收缩保护圈,甚至是打算抛大部分人于不顾了,传闻还有一部分官员已经下命令让武警拟定计划,分批次护送政府人员及其亲属离开封锁圈……这些消息很快不胫而走,哪怕是通讯不畅,大部分镇里的人也都听说了,于是第三天,很多人再也坐不住,不顾浓雾不管危险纷纷从家里出来,有些是带着被抛弃的愤怒想看看情况讨个说法,有些则是抱着你逃也我逃的求生念头想自行离开襄林投奔别处,而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不被允许的……
“那天是乱了,都乱了……武警叫我们出面去劝老百姓回去,可这事谁他妈劝得了?”老胡嗅着烟一味摇头:“后来上面要我们用强硬手段,大伙儿就更不愿意了。老实说,对于头天夜里武警们自己拿着好装备却把我们当炮灰的事,大伙儿就积压了相当的不满,现在又要我们背黑锅领头对老百姓动手,谁肯啊?我领着徒弟和女婿,当时就打算玩忽职守不搀和了,谁知道还没走远几步,人群里就出大事了……”
讲到这儿,身为老警察的老胡突然哽咽,几乎就说不下去,他女儿轻轻帮他拍着背,而一旁高瘦的年青警察接过话,补充道:“当时我们仨走了几十米,突然听到那边传来枪声,当时就吓了一大跳,想着再怎么样也不会对老百姓开枪吧?可回头一看就是人群炸了,有些人倒了,剩下的乱叫乱跑……后来我才看清楚,好像是人群里不知怎么混进去了染病者,那些武警吓得开枪射击,却又打中了正常人……现场简直是……”他说着说着也说不下去了。
“唉……”这时候老胡倒是缓了口气,就又接过话题道:“我干了半辈子警察,老了老了也终于临阵脱逃了一趟……晚节不保就晚节不保吧,反正当时也根本控制不住了,我干脆带了几个人回头就去通知还没事的赶紧躲起来,当时我女儿在这里做客,我们最后也就躲到了这里,没想到这一躲就再也没机会出门了……外面都是那种东西啊,就是之前回对面楼里取一次吃的,也差点儿害了两个年轻人。”他叹息道:“所以看到你们俩出现时大家真吓了一跳,没想到啊,还是你们两个小姑娘有本事,我认输,那老家伙要得意了。”
一路讲来,之前一直是很沉重的描述,见老胡最后将话题转为了老伙计之间的斗气,叶宜浅才淡淡一笑,明白他是有心转换气氛,也就顺势道:“老叔您别认输,这次出门我爸没帮我们谋划,是我们自己运气好,加上您知道的,我们当初在山上遇到过那些东西,多少摸到了它们的一点行动规律,这才能一路过来找到东西再来和你们汇合的。”
也许是职业的敏感度,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