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钟后,韩队救回后背扎满玻璃的下属。
袁南不晓得用什么神奇方法暂时按压下祁越沸腾的杀意。
总之人齐了,轮流击退周边怪物,总算得到一点喘息的间隙。祁越单手握住刀柄,超级粗暴地把小张一把塞进排风道当盾牌使,接着再把着林秋葵的腰,抬高手臂把她托上去。
上去后,林秋葵没有马上走,回头喊他:“祁越。”
“干嘛?”
祁越撩起眼皮,一滴血从眉梢溅落。
仔细看的话,他的头发、下颌乃至喉咙,到处都是血迹。
手腕敷衍地缠了几圈绷带,也被染成浓郁的暗红色。
他这人就这样,兴奋起来总是很擅长把自己弄得又脏又乱,活像在垃圾堆屠宰场里滚了好几圈。但论起伤亡程度,他更擅长残暴地对待看不顺眼的敌人,而不是让自己流血。
底下还有太多太多的怪物伺机而动,当下祁越、童佳、袁南、韩队都走不了。他们综合能力突出,担着善后的重担,最好是甩掉怪物之后再另找机会溜走。
时间不容耽搁,林秋葵长话短说:“只打怪,不打人。”
“知道了。”祁越有点不高兴地应着。
同样的话说了好几遍,他就不乐意再听。
他不喜欢戴防毒面罩,怎么劝都不肯戴。上楼前林秋葵好说歹说才让他松口答应戴上一幅黑色口罩,结果打着打着,这会儿左边挂绳都掉到下巴了,他还假装不知道,压根不想理它。
唔。
老是这么不听话,又懒散,难怪让人放心不下。
林秋葵伸出手,勾着那条细棉绳挂回耳朵,又捏一下鼻梁上的固定条。最后摸了摸他的脸,指尖拂去眼皮上残留的血渍,说:“能帮就帮,能救就救,实在不行就算了,不用特别管他们。”
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祁越挑起眉梢:“他们死了,你不生气?”
说起来,尽管林秋葵没有刻意强调过‘绝对不能杀人’的准则。但自打离家出走那一出后,祁越长了记性,大概知道自己不能随便杀人、不能对某些人见死不救、也不能在某些死人面前太嚣张跋扈,否则就要惹她生气。她生气了就会不理不管他,甚至直接丢掉他。
无语。
生平最暴力且蛮横傲气的祁越真是不服死了,委屈死了。
可是没有办法,因为他爱她,就只能老老实实收起爪牙,努力学着做那种听话的狗。
如今林秋葵破天荒地说不管别人也可以,不用他勉强自己照看那些看不上眼的废物。脖子上长期套着项圈的小狗本该感到解放,可他很怀疑这是一个陷阱,反倒万分警觉起来。
“我不揍他们——”
偏心的企鹅,超智障企鹅,白痴白痴白痴。
不就是几个只会说废话的家伙?为了保护他们居然对他用上这种反向套话的破招。
成功会错意的祁越这样想着,恶声恶气甩下承诺:“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他们死,行了吧?”
刚好韩队长体力不支,轮到他上场了。
祁越提起刀要走,一根尾指却被拽住。
干什么?不是都答应管着那群垃圾了吗?
还有什么要求要说?明明都没空关心他。
诸如此类小家子气的怨言有很多,说到天亮都说不完。
祁越带着几分烦躁的臭脸回过头,在毫无防备的心理状态下,撞进那双波光莹莹的眼睛。
“……又在发什么脾气?”
林秋葵跪坐在夹板上,排风通道里雾蒙蒙的,使她看起来雪白又小只,很容易捏死的样子。
——胆小脆皮鹅。
祁越再次狗言狗语发泄怨气,却也默默补上一句:是他的企鹅。
呆瓜企鹅大概不知道自己正在挨骂,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表情格外严肃:“我说过很多次了,祁越,这次行动很危险,我们不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