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贺头是在叫刚二十三岁的他吗?
贺连生背影几不可见的顿了顿,声音他当然记得,是自己小“妻子”的,怎么有种她早就认识他,还跟他特别熟稔的感觉。
可他对人脸特别敏感,如果曾经见过或者相处过,肯定有印象才对啊。
秦来娣也发现自己情绪太过激动,连忙找补,“你回来了,我听说咱家兔子找到了?”
贺连生点点头。
来娣警告的瞪了刘家人一眼,“我秦来娣今儿把话放这里,以后咱老秦家再丢啥东西,我就只找你们。”
刘寡妇撇嘴,“哟呵,好大的口气,别以为有个小白脸女婿撑腰就抖起来了,你家姑爷一年能来几次不知道,但咱们老刘家七个儿子可是天天在家的。”
众人叹气,秦家受的气,可不就是这么来的嘛。
秦艽淡淡的瞥了刘家人一眼,本来刚冒出来的善意烟消云散,这些人,不值当。
刘寡妇鼻根发青,大小鱼际有红斑,一看就是肝不好,上辈子的多年后死于肝癌晚期。
刘大虎胳膊废了,不必说。
刘二虎眼泡面肿,双唇泛白,腰膝酸软,是个天生的重症无.精.症患者,但他却有三个胖儿子。
刘三虎……是刘家这几个恶人里唯一一个健康的。
贺连生也略显担忧的看了来娣一眼,却见这个小女同志脸色淡淡的,还有时间打量刘家人,仿佛压根没听见对方这句威胁意外浓烈的话。
估摸着,还是年纪太小了,听不懂这些黑话。
听不懂也没关系,省得担忧,就刘家这样的小喽啰,还不够他一个小拇指收拾的。
因为新姑爷回来,还刚狠狠给她长了脸,秦桂花难得大方一回,使盼娣去村口会做豆腐那家切了一斤嫩豆腐,用嫩芹菜炒得又甜又香,又拿出一条挂了大半年舍不得吃的腊肉,用青红辣椒爆炒,再拍几瓣大蒜,舀一勺大酱,炖了个又软又烂的茄子。
不得不说,秦桂花虽然没出过门,也没啥见识,但做饭手艺却出乎意料的好,贺连生本来能吃四碗饭,但还是吃了两碗就很自然地把碗筷放下。
他知道,秦家三口都在勒着裤腰带,就是生怕对他招待不周,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
曾经在京市那个“家”里,只要一来客人,母亲都会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别上桌,实在要上桌也不能夹菜,实在要夹菜,也只能捡着素菜吃,最多五分钟就得放下筷子说吃饱了。
可是,小小的连生,他真的吃饱了吗?
没人在乎的,反正饿饿也就习惯了。
“小贺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小两口不着急就多住几天再回海城。”暗示他把来娣带走。
贺连生顿了顿,“工作还没完成,现在只是暂时回来两天。”
秦桂花很是失望,也不敢问是啥工作,“那还要多久?”
“别怪奶奶多嘴,你俩年纪也不小了,赶紧把事儿办了,也带来娣去北大荒看看你父母,好让他们安心。”
贺父是搞艺术的,她也不懂啥叫大提琴,但她觉着这种“华而不实”的工作,以后几乎是不可能回京市的,但贺母是京市大医院的大夫,一技在手天下我有,国家在任何时候都缺好大夫,说不定哪天就跟何老大夫一样回京了呢?
来娣必须去刷刷好感,不然以后婆媳关系不好处。
“对了,上次说你还有个哥哥,是做啥工作来着?”
“工人。”
秦桂花松口气,这还好,工人老大哥嘛,历来跟农民兄弟就是关系最亲的,来娣的妯娌关系应该好处。
秦来娣悄悄叹口气,老贺跟父母感情淡泊,跟哥哥嫂子……那又是另一个故事,哦不,事故。
老太太一面吃一面说起隔壁刘宝珠,只半天时间整个大队都知道刘寡妇的孙女要嫁给赵家老三当官太太的事儿,因为赶时间,部队的结婚申请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