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真理子牢牢地把自己的头埋进了膝盖之间,就像是一只活灵活现的鸵鸟缩入沙堆里。
“我果然是个笨蛋——”她嘟囔道,然后意识到了自己身边正坐着另一个人。
面前的虎杖悠仁正满脸疑问地看着她,这让完全忘记了这件事的白鸟真理子愣住了,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尴尬。
糟、糟糕,现在的局面...完蛋了!居然当着别人的面犯傻了!
这让刚把头抬起来的白鸟真理子又捂住了自己涨红的脸。
“抱歉,虎杖君,”她说道,“你就当我刚刚没说话,好吗?然后我现在有点不舒服想一个人坐一会儿...”
不管怎么样请务必让她一个人呆着吧!!!!
从刚刚起就对白鸟真理子一系列动作感到相当茫然的虎杖悠仁抓了抓头发。
“怎么了吗,白鸟小姐?”他困惑的问道,“是发烧了吗?”
本意只是随便找个借口打发他的白鸟真理子卡壳了:“那,那个...”
可恶,后面怎么编啊。她没有相关的经验啊。
见白鸟真理子呆呆地看着他,虎杖伸了只手过来,在她面前晃了两下,“测一□□温?”
他略微有点担心地看着脸越来越红的白鸟真理子,总觉得这位白鸟小姐确实是有点烧起来了。
试探了几下,发现白鸟真理子仍旧处于宕机状态,虎杖干脆伸手直接搭在了她的额头上。
“是有点热...”他喃喃道,“我去找伏黑要点药吧。感觉确实有点烧起来了。”
少年特有的那种晴朗气息随着风传来,泛着健康的小麦色的手带着点凉意的搭在了她的额头上。
他的侧脸被夕阳镀上了一层橙红色,白鸟真理子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却总觉得有种温柔的味道。
他起身要走,却被白鸟真理子一把拉住了。
“等一下,”她说道,“虎杖同学,请等一下。”
虎杖悠仁茫然的回望着白鸟真理子,“怎么了?”
他有点没反应过来,“不能不吃药,不然病会好的很慢的。”
他还下意识用了哄孩子的语气,“我一会儿带点糖给你吧。”
白鸟真理子看着这样的虎杖悠仁,突然很想哭。
她也就这样哭了出来。
“啊、怎么了…”虎杖悠仁惊慌失措起来,“我不去拿药了,你先别...”
他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手帕纸,“给,白鸟小姐。”
白鸟真理子接过了纸,胡乱的在脸上擦拭着。
“跟药的事情没关系,”她带着点鼻音的说道,“我没发烧。不是你想的那样。”
但就算这样擦着,眼泪仍旧还在不停的冒出、涌落而下。
白鸟真理子从来没有比现在更讨厌自己过于发达的泪腺的时刻了。
它就像是个停止按钮报废的机器,即使她现在一点都不需要它的工作,也在一刻不停地工作着。
以前上学的时候是这样,后来工作的时候也是这样。
“爱哭鬼”、“最喜欢告状的小孩”,她每次和别人争辩两句,委屈的情绪上来了就会哭地停不下来,即使她其实相当生气,并不准备哭,甚至还想继续骂几句对方,却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哭起来了...
因此,她压根就没什么朋友,连走得近的人都没有。
有谁能受得了自己的朋友是个哭包?
从前交好的同学当着她的面表示,“和你走在一起,一旦吵架你就哭,最后我就会被人以为在欺负你”,她后来也就慢慢断掉了交朋友的心思。
然后她就开始不停地找兼职来克制自己的情绪,也顺便安放自己多出来的时间。
最后直到真理子大学毕业了找了家公司工作,她仍旧保持着这种想法,不怎么和同事交流,一个人过着自己的日子。
白鸟真理子自嘲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