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的羡慕里。晚晚有陛下,阿昀有慕瑜……她们的生命虽然短暂,却像烟火一样,璀璨夺目,不枉此生。尤其是阿昀,她虽早逝,可有两个男子愿意为她孤独终老。慕瑜也就罢了,他与阿昀毕竟夫妻那么多年,还有三个孩子,他经历过阿昀那样的女子,瞧不上别的女子也是自然。可你呢,你从未得到过她,却一辈子矢志不渝忠于她。你从不容许任何人辜负她,不论是她身前还是死后,谁辜负了她,你都会为她报仇……”
“你别误会,我无意挑拨离间,只是我从未得到过这样的感情,你也算是难得的故人,我一见着你,纵然你是为杀我而来,我也忍不住想要与你说一说话。毕竟这些话在我心里一辈子,在今夜你来之前,我却连一个可以言说的人都没有。”
赵修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在我眼里,从来没有什么故人。”
“是吗?”
“只有她的亲人和她的仇人。”赵修淡淡道,“我原以为你是她的亲人,如今方才看明白,原来你是她的仇人。”
舒妃轻轻一笑,并不辩驳。
“太子妃怀孕了。”
舒妃闻言一怔,又恍然,只喃喃轻叹一声:“倒是快。”
赵修冷笑:“如此看来,我倒是没有冤枉了你,确然是你,将她多年心血付之一炬。”
舒妃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无怨无悔的笑:“嗯,是我。赵大人,动手吧。”
舒妃平静地闭上眼。
赵修眼中毫无波澜,握着剑鞘的手收紧。
此时,空气中却忽然传来一声轻叹,带来第三个人的气息。
这人踏月无声而来,不疾不徐走近两人的视线里。待看清他黑衣之下龙章凤姿,赵修与舒妃两人神情皆微微一震。
“秦王殿下?”赵修立刻行礼。
时陌负手自暗处走出,目光自赵修身侧的佩剑移至赵修的脸上:“赵大人这是……”
赵修抿了抿唇,淡淡看了舒妃一眼,道:“想来殿下已经接到消息,太子妃有孕,东宫即将有嗣。”
时陌目光掠过舒妃,意味不明道:“早晚会有这一日,本王并不惊讶。”
赵修冷笑:“原本永远不会有这一日,大周所有皇子中,只有殿下和晋王会有子嗣。如此,所有困境都只是暂时的,这大周江山终究会是殿下囊中之物……只是有人却践踏了朋友道义,违背了自己的诺言,如今竟将殿下与王妃推于刀剑锋芒之下……”
“无妨。”时陌波澜不惊道。
“殿下可知,如今太子把持朝局,朝中上下几乎全是他的人,大权在他手中,但皇长孙却在秦王妃腹中,太子首先要做的是什么?”赵修脸部线条冷俊,“以太子秉性,定会不择手段伤害秦王妃。而原本忌惮大周无嗣的陛下也会因为太子妃有孕而对太子所为睁只眼闭只眼……敢问秦王殿下,如此是否也无妨?”
赵修又看向舒妃:“舒妃娘娘方才与臣提‘故人’二字,娘娘便是如此对待故人的?将故人的儿女推于风口浪尖、防不胜防的明枪暗箭之下?”
赵修目光落至那一桌尚算体面的中秋宴,菊花酒与蟹,嘲讽道:“还做如此做派,倒是矫情虚伪了。”
舒妃惨白着脸,轻轻踉跄了一步,单薄的身子也摇摇欲坠。
“我……我从未想要将长歌至于危险。”舒妃喃喃道。
“然而你确然是将她推向了最危险的处境。”赵修冷道。
“我很抱歉……”舒妃哽咽地看向时陌。
“舒妃娘娘言重了,娘娘从未对不起我和长歌,这么多年来,娘娘为挚友付出的何止一二?这件事本身于娘娘而言便是为难。这份恩情,时陌铭感五内。”
时陌黑瞳深邃透彻,仿佛洞悉一切,舒妃只觉自己在他眼中无所遁形。她心中深埋的那些她原本以为永远不会被人知晓的秘密,仿佛早已被时陌看透。
舒妃眼眶忽地涌出一阵酸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