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吟到底还是没有老老实实在家里等霍砚行回来。
自从得知家里出事以来,她一直住在霍砚行这里,和桑伯远也一直没有联系。
最初是怪桑伯远瞒她,之后便是无尽的内疚。
桑母早亡,桑伯远一个人把她带大。
桑伯远长相端正清俊家世又好,桑母去世后多得是人前仆后继,但是桑伯远心里只有桑母一人,更怕桑吟委屈,没有再娶。
他对桑吟这个掌上明珠可谓是宠到了骨子里,圈子里谁家的独生子女不是要接受家里安排,从所学专业到以后结婚人选,根本不能自由决定。
但是桑伯远从来没有将这些加注在桑吟身上,她想拍电影不想学金融,桑伯远依着她,想自由恋爱不想被联姻捆绑,桑伯远随她开心。
公司的事情她不懂,也从不过问,只知道找桑伯远要钱去忙自己喜欢的事情。
就像霍砚行那天说的,破产这件事告不告诉她,都不会有任何影响。
桑吟表面上大大咧咧,撒娇耍赖信手拈来,但其实她心思很重,最爱胡思乱想。
一想到桑伯远在公司劳心劳力,在家还要装的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面对她,桑吟心里就像堵了块石头,窒闷沉重。
所以不敢给桑伯远打电话发消息,但是她知道霍砚行和桑伯远有联系,也放心许多。
合作失败的消息在圈子里传开后,桑吟立刻给桑伯远拨去了电话。
桑伯远那边应该也挺焦头烂额的,只叮嘱她在霍砚行这里好好待着,等他回来。
桑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答应下来让桑伯远放心。
挂断电话后,翻看着微信消息,有些群里的人应该是忘记她也在,讨论的热火朝天。
【桑家真不行了?听说资产都已经在清算了,真的假的?】
【**不离十是真的,我有个朋友说,桑吟前两天去店里把自己的包都给卖了,替父还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替父还债,当代花木兰啊。】
【就说了做人不能太嚣张,桑吟平常总是一副趾高气昂的嘴脸,现在好了吧,遭报应了。】
【要不是她爸在她背后撑着,谁给她面子啊,还真把自己当个公主了。】
桑吟划拉着屏幕,神色冷淡的打字。
长按“花木兰”那条消息,拎出来单独回复——
【三又桑桑:谢谢宝贝给予我这么高的评价哦。】
刚才还刷屏不断的群瞬间安静下来,有条跟风吐槽紧挨着她的消息发出,下一秒迅速撤回。
难以言喻的尴尬几乎要溢出屏幕。
本来按照她的脾气,是准备在群里大干一场,但是在接了霍砚行的那通电话后,飙升的愤怒突然间就降了下来,锁了手机放到一边,后知后觉出屋内呛人的烟酒味,打开窗户通风,把烟盒塞进床头抽屉,一地空酒瓶收好,拎着出去扔。
垃圾桶在安全通道里,几步路远,桑吟犯懒,没有关门,酒瓶丢进垃圾桶发出一声闷响,一阵穿堂风划过,房门落锁声紧随其后,二重奏一样。
桑吟动作一僵,缓慢的扭头往回看。
刚才还大敞四开的防盗门现在紧紧闭合,把她关在了外面。
她指纹浅,不容易录上,所以开门都是用钥匙。
想着只是出来丢个垃圾,没拿钥匙,更崩溃的是,她连手机都没有带出来。
至于密码——
桑吟也非常凑巧给忘记了,霍砚行告诉她的时候,她当时正在拉片子,根本没注意听。
一连试了几组数字都不对,她甚至都自作多情试了下自己的生日。
“……”
很好。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她可能是天选之女,才会遭此劫难。
桑吟独自站在楼道里默默仰头望着天花板给自己洗了一阵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