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最后却选择了最平庸的一条路。
王燃翻下遮光板,看了眼镜子里自己的脸,“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宁远鹏点头。
她喜欢訾岳庭这件事,从大学到现在,从来都不是什么秘密。
王燃感慨,“唉,可有的男人偏不吃这一套。”
宁远鹏费解,“这么多年了,难不成他还想着肖冉?”
王燃对此不置可否。
訾岳庭刚和肖冉分开的时候,王燃不是没试过趁虚而入,然而进展仅止步于炮友关系。甚至可能在他看来,连炮友都算不上。
前两年,訾岳庭开始到处物色房子。锦城算得上是一线城市,房价一天一个样,人人都想往中心城区搬,大屋换小屋。而他却要找偏僻的,安静的地方。
理由很简单,他说听着城市的声音,晚上睡不着觉,也不喜欢高楼。
王燃觉得自己就没看懂过他。
不管是年轻时的特立独行,还是现在的随波逐流,他总是在做和大众思维相背的事情。
在所有人都觉得他不会结婚的时候,他结婚了。在所有人都认为他会走独立艺术家这条路的时候,他选择了一份枯燥稳定的职业,从未回首。
这个人,好像天生就钟爱逆行。
但这么多年,王燃都没放弃,是因为她相信一件事情:能改变男人的只有女人。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都想看螃蟹竖着走一次,不撞南墙不死心。
訾岳庭回到荷塘月色时,天已经彻底黑了。入园门禁没有像往常一样放杆,保安拿着本子走过来,“要登记。”
“住户也要?”
“对。”
訾岳庭做完登记,隐约觉得有些奇怪。
汽车穿过窄径,迎面开过来一辆救护车,訾岳庭减速避让,见认识的邻居牵着狗在路边闲聊,便摇下窗户问:“怎么回事?”
邻居答:“前两天不是有个女高中生在网上留了遗书,然后就失踪了吗?尸体在湿地公园里找到了,警察和搜救队都来了,这不,救护车刚拉走。唉,也不知道有什么想不开的要轻生……”
訾岳庭并不知道这件事,他平时很少关心社会新闻。
车子经过家门前,訾岳庭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往荷塘月色的方向开。
越靠近事发地,聚集的人越多。岸边拉起了警戒线,警察手持电筒,还聚着没走。
漆黑的岸边,老戴在喊,“林悠,你视力好,看看那是不是书包?”
强光手电筒打在湖面上,林悠顺着亮斑看去,确实有一个浅蓝色的浮物挂在了芦苇草中。
老戴朝后头的人问:“有没有杆子?找根长杆把它勾过来。”
辅警说:“戴哥,现在上哪儿找这么长的杆子?这么晚了,要不就算了。”
“是啊,不行就做个记号,明天让专业的人过来捞。”
“……这湖水得有四五米深吧?”
林悠盯着幽静的湖面,没打断他们的讨论,只是冷不丁说了句,“我想起了个故事。”
“什么?”
“刻舟求剑。”
老戴心想,她还有点冷幽默。
湖岸边卷起了风,方向毫无规律,有要下雨的趋势。
六月是锦城的雨季,气象台连续几天发出了雷暴天气预警。
林悠说:“如果晚上下雨,明天肯定就捞不着了。”
年纪稍长一些的辅警说:“就是捞不着,我们也算尽人事了。咱都是旱鸭子,都不会游泳,总不能下水里去捞吧?”
这话倒是不假。从三天前接到报警到现在,他们就没歇过,各路人马加班加点,追踪女学生的活动轨迹,排查寻访找人……最后终于锁定了失踪地点在湿地公园附近,可还是晚了一步。
找到尸体的时候,说不泄气那是假话。
冰凉的雨点打在脸上,还真下雨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