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子游:“嗯……嗯?”
他正觉得,自己恐怕前途惨淡,是否要找个机会,将信符递出去。不必说实话,只提一句自己被归元宗的仙师看中,会成为内门弟子,此后逍遥仙途。爹爹听了,便会欣慰,过好往后一生。
就听楚慎行这句话。
少年惊诧,这份心情完全从表情中透露。他嘴巴微微张开,眼睛睁大,很圆,果然是一只小鹿。
楚慎行好笑,自然而然抬手,去捏秦子游脸颊。
他眼见少年如坐针毡,欲避,又踟蹰。这样左右权衡,不知不觉间,楚慎行的手不止在他脸颊,又摸上发间,在少年头顶揉了一
把。
秦子游的纠结都要从脸上透出来了,楚慎行看在眼里,心情愉快。
他说:“我不瞒你。但子游,我也实话告诉你。接下来的话,你听完后,不论如何做想,结果都只有一个。”
秦子游瘪嘴:原来是强买强卖。
他顶撞:“楚仙师既然这样说,便该知道,人心不可控。”
楚慎行微微笑了下,答:“你胆子倒是很大。”
他对温如莹说过类似的话,但心态完全不同。
秦子游显然也很了解,谦逊道:“还是楚仙师给我凭仗。”
楚慎行不置可否。
他想通了。
与八百年前、未至弱冠的自己争高低,实在有些幼稚。
楚慎行将秦子游平等看待,但这份“平等”,并不能抹掉两人修为、年纪,乃至眼界上的差异。
他尊重秦子游,是尊重过去的自己,想告诉他:你坚持的事情不可笑。
楚慎行也想看看,如果没有归元宗影响,秦子游不必再斩断尘缘、一心归宗。那他往后,又会有什么变化,是否会成为另一个自己。
还是拥有截然不同的人生。
他坦然接受、包容了少年的恃宠而骄,告诉他:“我有个仇人,从前收我当弟子,后来又害我。我原本是金丹修为,到现在,子游,你看不出,我却可以实话告诉你:不过筑基……我被他害到金丹破碎,就连道基,也不稳固。”
秦子游眉尖一点点拢起。
他一面同情楚仙师,觉得这样对他的人着实可恶,一面想: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楚慎行道。
他看少年露出“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的表情,笑了下,进一步解释:“眼下,他又欲收你为徒。”
秦子游在脑海中捋着其中关窍。
他轻轻“啊”了声:“怎会如此?”
楚慎行道:“我不知你我是为何被他盯上,但子游,有我前车之鉴,你又会被如何对待,可想而知。”
秦子游身体往后靠了下,歪歪斜斜,眼神放空,重复:“怎会如此。”
在受到了强烈冲击时,他似乎总会这样,念着这四个字。
这回,又有青藤爬上少年肩颈,矫正他的坐姿。秦子游一脸一言难尽,看楚慎行,委婉地:“楚仙师也不必总在意
这些小事。”
楚慎行说:“既要修行,当身如修竹,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秦子游跟着念:“如金如锡,如圭如璧……既如此,楚仙师也该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楚慎行反问:“我没有吗?”
秦子游有意露出挑剔目光。
楚慎行任他打量。
秦子游看来看去不得不承认:楚仙师这般模样,充耳琇莹,会弁如星。如若自己是女郎,兴许也要朝他投花掷果。
他想一想,问:“楚仙师的‘师尊’,可是归元宗哪位仙师?”
楚慎行答:“是。”
秦子游干脆问:“是宋真人?”
楚慎行答:“是。”
秦子游嘟嘟囔囔:“果真如此。”
联系前几日动向,这很容易猜到。
如果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