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整, 阿巡还是没忍住给时柠发了回信。
【现在,方便吗?】
手机嗡一声震动, 屏幕亮起, 在没有一丝光亮的卧室勾勒出女人安静沉睡的侧颜。
她静静趴在床沿边, 大半个身子靠着用羽绒被堆起来的柔软“山包”, 身上还搭着一件大衣, 在开足暖气的房间一点都不会觉得冷。
耳边的长发松散,有几缕贴着脖颈往下垂,几缕调皮地半掩着脸颊, 跟它的主人一样, 在夜里显得如此柔软又毫无防备。
沈元白侧着身,枕在自己手肘上, 另一只手轻轻抬起,又轻轻放下,小心翼翼地把她的碎发拢到耳后,眉眼荡满了温柔的笑意。
要是大清还没亡, 他就能用同床共枕一夜做幌, 毫无异议地把她娶回家了。
真是可惜。
手机震响的那一下,还搭在她耳侧的手指被惊扰得顿了一下, 连呼吸都仿佛停了半拍, 直到确信她没醒。沈元白才轻手轻脚地把原本就降到最低的音量索性拨到静音, 倒扣在床褥上。
目光下移,落在她自然弯曲的手边。
沈元白侧身又往床沿挪了一点儿,借着便利把自己的手搭在了她手上。
“好梦。”他对着时柠, 无声道。
***
时柠两点多才睡着,眼皮一睁,房间的遮光窗帘拉着,还是晦暗一片。
眼睛一下子找不到焦点,她扫了一圈房间的陈设,有些陌生。
这才猛然想起昨晚自己还在沈元白房里,竟然就贴着床沿那么不明不白睡着了。
几点了?
或许自己只睡着了几十分钟有余。
时柠挣扎着起身,想去抓不知什么时候飞到枕头边的手机,手用力一牵扯,拉动着羽绒被底下男人的手臂一齐露了出来。
她……还是抓着沈元白的手睡着的?!
床上的人慢悠悠翻了个身,时柠凝神屏气,小心翼翼地脱开手,推着床沿把自己往外拉开了一点距离,才用手去捞手机。
手机亮光在昏暗的环境下显得尤为刺眼,时柠眯了下眼。
等看清时间,整个人像坐在弹簧椅上一下子弹直了身体:八点了?!
她点进新信息才看到,凌晨三点,被她错过的阿巡的信息。
“……”
自己竟然和沈元白待了一晚上。
一早上冲击接二连三的来,时柠把手机丢回床上起身,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床上隆起的那一团,心想自己真是大心脏。
在床沿趴了一宿,腰不酸腿不痛也就算了,竟然一点知觉都没有。
被角一点点下拉,慢慢露出沈元白模糊的侧脸,他以一个看起来就极其不舒服的姿势蜷缩着,呼吸平缓又绵长。
时柠用手背探了下他额间温度,还好,似乎不烫了。
她舒了口气,一边安慰自己不过就是照顾病人睡了一晚也不会怎样,一边转身进浴室让自己好好洗把脸清醒清醒。
水声响起,阻隔了外间的声音。
时柠觉得自己进浴室不过就是几分钟的时间。
出来的时候,沈元白已经醒了,床边小灯被他点亮,灯光打在他身上,脸色看起来是比昨晚上好多了,起码不至于苍白,只是眼底下还浮着一层青灰。
这会儿正在听电话,面色还有些复杂。
果然是大明星,病还没好,一大早就忙上了?
本来两人共处一夜多少还有点尴尬,时柠也没敢多看他,只朝他的方向扫了一眼就往套间外面走。
走了几步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再回头。
他手里为什么拿的是自己的手机?
时柠抬手指指他握着的手机,又点点自己,用口型无声问道:“我的?”
“……呃。”
沈元白默了半晌才答了一句,至于是回答电话那头的人还是回答时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