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拿起这把锋利的长剑。但他刚刚将此物抬起一点,眉头便微微一蹙:“嗯?”
北梁皇看了过去:“怎么了?”
“奇怪。”师尊盯着剑匣底部片刻,随后把长剑拿出放在一边,彻底露出下方的红绸:“这红绸上……似乎有字。”
“字?”
师尊将铺散在剑匣底部的红色丝绸全部抽出,布满密密麻麻金色字迹的红绸散乱了一桌,将黑白两色的棋盘都掩盖得无影无踪。
视线落在红绸上的那一刻,北梁皇瞳孔骤然缩紧:“是……五弟的字迹?”
“我记得很清楚,上次看见这把剑的时候,那红绸上没有任何字迹。”师尊蹙眉道:“……难道是符咒?”
“不,”北梁皇死死地盯着红绸上的字,声音颤抖道:“这些字是用金蝉墨写出来的。使用这种墨水后,笔迹在写完后的七日内都无色无味,只有在第七日后才会显现出金色。”
见师尊有些惊异地看着他,北梁皇声音干涩地解释道:“我当年……曾送过五弟金蝉砚台作为及冠礼之一。”
“原来如此,这字迹中并非蕴含灵力,难怪我当时没有看出来。”师尊若有所思道。但他随即睁大了眼睛:“但若是这红绸只有在七天后才会显示出内容,那按照五王爷之前策划在秋收庆典谋逆的时间,他写下这红绸……是为了在他叛变之后给某个人看的?”
“……”
北梁皇怔怔地看着铺散在面前的红绸,墨色的瞳孔在那金色的字迹中飞速的转动。片刻后,他哑着嗓子,轻声道:“这些全是……有关蜀南的机密情报。”
蜀南王赤怒哈尔的惯用兵法,蜀南的粮草据点,与他国之间的秘密合作。
文中甚至还特意提醒了读者,那个据说在混乱中死去的蜀南王之孙似乎是假死,有人在别国看见了与他容貌相似之人的踪迹,切莫就这点让蜀南人钻了空子。
写满小字的红绸,一字一句,字字珠玑。
毫无疑问,这红绸之上的情报是五王爷的底牌。
北梁皇慢慢握紧了手中的红绸,双手颤抖。
原来如此。
之前五王爷故意当着北梁皇的面给无极仙尊送礼,不是愚蠢狂妄,而是故意而为之。因为五王爷心里清楚这份礼物不会送到无极仙尊手中,而是一定会被心高气傲的兄长拦下。
而七日之后,叛变早已结束。
倘若结果是五王爷篡权,那剑匣于无用;倘若五王爷篡权失败,那这藏于剑匣中的机密信息,也能帮助北梁对战蜀南的进攻。
剑匣之中,包裹长剑的红绸才是大礼。
一份收件人是北梁皇的大礼。
但……
“为什么……”
静默中,北梁皇轻声说着,声音嘶哑得厉害:“不是说他……他早就服用了那剧毒,被仇恨控制得神志不清了吗?为什么……为什么?”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
就连坐在他对面的师尊都在奇怪,为什么一具早就被剧毒侵染的行尸走肉,还能留有一丝理智,给自己明明恨之入骨的哥哥留下自己的底牌。
【“唔……我……”怪物艰难地发音着:“嘟……对……不……不……起……”】
“砰!”
北梁皇一拳砸上了石桌。
棋盘上的黑白棋子散落一地,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无人说话。
暗卫的北梁皇的旨意下收走了红绸,同时重新将刚刚被北梁皇一拳打乱的棋盘重新规整整齐。当那些黑衣的为师悄然无声地退下后,留在原处的只有相对沉默的两人,以及桌面上一个干干净净的棋局。
静默中,师尊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从一旁的棋盒中夹出一枚黑子,放在了棋盘正中,轻声道:“他确实背叛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