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摩房的窗户正对着酒店的前庭。
她靠近窗边,以窗帘做掩护,小心翼翼地往下看。
可是外面大雨滂沱,又没有灯,她连人影都看不清,只能隐约看到子弹射出枪口时摩擦而出的刹那火光。
怎么会突然打起来呢?
梵音疑惑地想,那些人不是说……啊!一定是左流之和裴予夺他们回来了!
左流之他们发现酒店被入侵,不明就里,肯定会先发起攻击,一旦开火,杨淮安他们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于是形成里应外合之势,李浩然腹背受敌,胜算渺茫。
她得救了!
“嘭!”
一扇窗户被流弹击中,碎玻璃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梵音吓了一大跳,赶紧离开窗边,躲在了墙角里。
眼前的危机解除了,但新的危机又诞生了——她之前告诉杨淮安的理由,显然已不足以解释今晚的状况,而且其他人也对她的来历起了疑心,她必须想出一套新的说辞,将今晚发生的事情合理化,从而消除众人对她的怀疑。
思来想去,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坦白交代,另一条是装傻充愣。
枪声持续了大概五分钟,终于停止了,只剩下哗哗啦啦的雨声。
梵音凑近窗边,看到了几束远去的白光。
她松了口气,走出按摩房,一路小跑着下楼。
刚出防火门就看到了裴予夺,梵音下意识闪到一旁。
裴予夺不疾不徐地朝这边走过来,他穿着黑衣黑裤,戴一顶黑色鸭舌帽,和梵音第一次见到他那天的衣着打扮没有任何区别。
鸭舌帽遮住了他的眉眼,在他脸上投下浅淡的阴影,梵音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冷峻的唇线、凌厉的下颌以及湿漉漉的脖颈。
他漠然地从梵音身旁走过,沉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梵音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直到身后的防火门打开又关上,她才深吸一口气。
不愧是“行走的杀人机器”,这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Bking气质拿捏得死死的。
“开门!”
门口只有梵音一个人,不用看也知道这句话是对她说的,她赶紧将两扇防火门全都推开,一回身,只见左流之快步走过来,他怀里抱着个人——是杨淮安!
梵音如遭雷击,登时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左流之从她身边走过去,梵音才回过神来,慌忙跟上去。
她什么都没问,只用眼看就知道,杨淮安的胸部受了枪伤,伤口在右胸靠近肩膀的位置,半边身子都被血浸透了。
左流之抱着陷入昏迷的杨淮安来到二楼中空,这里原本是个喝茶聊天的书吧,被改造成了药房,一座横向摆放的实木书架将空间一分为二,上面陈列着各种药品。
左流之把杨淮安平放在门口的长桌上,转头对梵音说:“去叫杜医生!”
不等梵音去叫,杜书樵自己来了,他就住在二楼的行政客房,亲眼目睹了刚才那场激烈的枪战。
杜书樵戴上医用手套,用剪刀剪开杨淮安的上衣,将伤口完全暴露出来,伤口并不吓人,只是不停地往外冒血。
“你们帮不上什么忙,”杜书樵头也不抬,极其冷静地说:“都出去吧。”
左流之和梵音只能去外面待着。
他们并肩坐在中空步梯的台阶上,左流之抬手捋了一把脸上交杂的雨水和汗水,转头看着梵音:“你知道那些人什么来头吗?”
梵音把鱼叉放在地上,将毛绒小熊抱在怀里,缓缓地说:“那些人是雇佣兵,受雇于一个被叫作‘S教授’的男人……”
“他们是S教授派来的?”左流之打断了她。
梵音愣了愣,诧异地问:“你知道S教授?”
左流之压低了声音:“杜医生和S教授曾经是合作伙伴,他们一起研究攻克丧尸病毒的方法,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