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那套动作有条不紊一气呵成,简直太熟练了。
男人将她当作透明人,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去,伸手取下挂在门后的黑色鸭舌帽,往头顶一扣,遮住有些凌乱的半长头发。
他摘下防盗链,打开门,走出去,关上门,无声无息地走了。
梵音:“……”
她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被人无视的感觉了,而且无视得如此彻底。
很好,至少说明他不是个轻浮的人,不像早上遇见的那个付东离,才刚认识两分钟,心里的小算盘就已经打得啪啪响。
主人已经离开了,梵音这个不速之客却没有跟着出去。
保险起见,她又把防盗链拴上了,然后优哉悠哉地视察起陌生人的领地。
床单洁净如新,而且铺得非常平整,边边角角都很妥贴。
枕头也是白净的,规规矩矩地摆在床头正中间的位置。
看来房间的主人不仅有洁癖,还有点强迫症。
在丧尸横行的末世,能活着已经很不容易,要想活得有点质量,必定要付出加倍的努力。
从这个房间的干净程度就可以看出来,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梵音拉开电视柜的抽屉,里面整齐码放着上百颗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子弹,以及一长一短两把刀,短的那把和杨淮安给她的求生刀一模一样,只是手柄的黑漆磨损严重,可见这把刀经常被使用。
合上抽屉,梵音又随手打开了衣柜。
衣裤全都用衣架整整齐齐地挂着,左边是几件黑T,右边是几条黑裤子,没有第二种颜色。
最下面平放着一个黑色双肩包,她很好奇包里装的什么,不过克制着没去动它。
关上柜门,梵音骤然一惊。
“嘭!”
“嘭!”
接连两声枪响,透过关闭的门窗传进梵音耳中。
她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探头往下看,只能看到酒店后方空旷的街道和几个正在烈日下奔跑的丧尸,它们应该是受到了枪声的招引——丧尸对声音最敏感,其次是气味,最后是光源。它们几乎彻底丧失了视觉,黑夜与白天对它们来说没有分别,就像上个世界的她一样。
梵音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直到她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探头往外看,看到了顶着一头脏辫的马大器。
她走出去:“我在这里。”
马大器闻声回头,立刻举起了手中的枪,将枪口对准了她。
“我刚才听见枪响,”梵音不慌不乱,“出什么事了?”
“先下楼再说,”马大器收起了面对杨淮安时的油滑模样,一脸严肃,“你走前面。”
梵音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房门——5010。
她绕到马大器前面,推开防火门,走进楼梯间。
马大器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尾随她,枪口一直对着她,随时准备打爆她的头。
下到一楼,穿过防火门,进入酒店大堂。
梵音今天早上见过的人基本都在这里了——左流之、秦歌、付西棠,还有后厨那个不知道名字的胖大姐,只是没看到住在5010的男人。
虽然一头雾水,但梵音猜想自己现在可能是个“危险人物”,否则马大器也不会用枪指着她,所以她自觉地停在了离他们十米左右的位置,问:“左队长,发生什么事了?”
左流之说:“十五分钟前,小黑突然发狂——就是拴在前院的那条德牧,咬伤了去喂它的人,十分钟后,被咬伤的那个人尸变了。”
梵音想了想:“所以是狗把丧尸病毒传染给了被咬伤的那个人?”
左流之说:“没错。”
梵音朝落地窗的方向看过去,看到那条大黑狗一动不动地躺在户外伞的阴影下,显然已经被枪杀了。
她收回目光,疑惑地问:“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