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苗不知道仓辑调任浚仪令是何人的意志所为,但他清楚一点,这件事和自家父子肯定有关系。
仓辑又名仓硕,是曹植封鄄城时的防辅吏,诬告曹植荒淫,以致曹植险些被处以极刑,赖卞太后出面,才保下曹植性命,发配到邺城思过。
那次经历几乎打断了曹植的脊梁,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从此匍匐在曹丕脚下。一个小小的防辅吏,几句毫无根据的诬告就可以制他于死地,更何况是高高在上的皇权。
仓辑却青云直上,几年时间,由一个小小的防辅吏升任一县之令。
考虑到曹植不久之前还可能徙封浚仪,这简直就是为他量身订做的囚笼。这仓辑在曹植身上捞了一回资本还不够,还想再利用一下曹植的剩余价值。
是可忍,孰不可忍?
更何况曹苗也没想忍。从他知道自己回不去之后,仓辑就被他记在了小本本上。只不过仓辑身份太低,不够资格排在前面。现在仓辑主动找上门来了,他自然不会拒绝这样的机会。
只不过这件事要认真准备。仓辑是一县之令,能调配的资源比他多,雍丘王府老的老、小的小,正面硬刚肯定不是仓辑的对手。
曹苗迅速考虑了一下。“府君,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府君若能相助,固然感激不尽。若是力有不及,也无妨,只当我没说过。”
孙邕心里有数。孙浩已经向他提起过,这几天曹植不惜成本,提高随行卫士、奴婢伙食,开销不少,要向他借点钱。他不是不肯借,他只是担心这些钱借给曹植父子以后,帮不上曹植父子,反而带来麻烦。
他郑重其事的告诉曹苗仓辑调任浚仪令的目的正在于此。
“王子,邕虽非豪富,多少也有些积蓄,你能将修仙之秘相传,我自然也不能吝惜这些浮财。只是这两天公务繁忙,没时间整理,待我收拾出来,再派人送到洛阳,如何?”
曹苗听懂了孙邕的意思,但他另有打算。
“府君能借多少钱给我?”
“三十金。若是不够,我再借一点,凑足五十金。”
曹苗眉毛轻挑。“以府君的面子,最多能借到多少?”
孙邕皱起了眉头,露出一丝苦笑。他任陈留太守数年,却不擅争权,大部分事务都由功曹等本地人处理,他只是盖盖印而已。要说面子,真没什么面子可方。不过曹苗开了口,他总不能说没有。
“应该能借到百金。”
“那好,就一百,麻烦府君,我给写个收条给你。”
曹苗说着,取来纸笔,写了一个收条,标明是孙邕求修仙之法,献金五百,然后递给孙邕。孙邕看了一眼,脸色有些尴尬。他就算豁出去,不要这张老脸,也凑不齐五百金。
曹苗说道:“府君给我一百金就行,其他的我自己想办法。不过,声势一定要造得大,要让整个陈留都知道你为了求仙,向我献金五百,为此不惜向人借贷,甚至变卖财物。”
曹苗一边说着,一边又拿起纸笔,写了一段话,递给孙邕。“这就是你向我求到的修仙之法,价值千金,你千万收好,不要轻易外传。”
纸上写着一行字:修仙之要在行气。行气,深则蓄,蓄则伸,伸则下,下则定,定则固,固则萌,萌则长,长则退,退则天。天几舂在上,地几舂在下。顺则生,逆则仙。
孙邕接过一看,顿时眉头一跳。“王子,这是?”
“这是上古行气铭,法不轻传,五十余字,收你五百金,友情价。”曹苗一本正经地说道。这的确是战国时代的行气铭,不过被他前面加了一句话,后面改了一个字,“逆则死”被他改成了“逆则仙”,以契合孙邕修仙的心愿。
这是他记得不多的真·古代行气诀,是考古文物中发现的,秦汉文献中应该没有。
孙邕正为入座之后如何行气着急,看到这篇行气铭,顿时把其他的事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