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的脸色也不好看,抱着孙子拿条干手巾在擦他衣裳上面的脏污。
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不高兴任谁都看得出来。
巧兰妈看了又看,一咬牙:
“多谢她老婶了,都跟我嫂子说好了,还是叫她们家孩子压吧!嫂子抱孩子上车吧,于荣,赶紧叫人开车吧,别耽误了!”
苗于荣将那小孩接过来坐好,将车门关上。
叶隐川不用他说,直接启动,围着车的人赶忙散开,车开走了。
“送亲的上马车吧!”苗于富看完热闹喊道。
“咋?不这几步道,苗队长还给安排了马车,怕我们把鞋踩埋汰了咋的?”娘家人有跟苗家人熟的,开玩笑道。
苗于贵笑:
“可不是咋的,我爹特意交待的,就是一步道,也得叫婶子、大娘们坐车过去,不能累着了!”
这些送亲的娘家人都哈哈大笑:
“二贵这张嘴最会哄人了,难怪哄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得意呢,你说是不是翠芬?”
翠芬没有说话,只幽怨地看着苗于贵。
这让苗于贵有些尴尬。
连忙招呼人上车,和他大哥赶车回去。
婚车没有直接就接回苗家,而是绕了屯子一圈才回去。
茵茵在新房里等着听到外面说新媳妇到了,连忙抱着装着五谷的笸箩出来:
“快点,砸新娘子的赶紧来抓啊!”
是的,五谷是为了往新郎、新娘头上扬的,据说能去秽气。
茵茵抱着的笸箩里面还掺有彩色的纸屑,是剪拉花的时候剩下的碎纸。
她这一喊,以苗化云为首的一群苗家小辈都跑了过来。
“老姑,我要扬!”
“老姑,我也要!”
茵茵叫他们一人抓上一把,甚至还有苗于华这样调皮的半大小子,也想要去扬,茵茵统统都叫他们抓了。
“孙琪姐,你要不要也去扬两把?你应该没玩过吧,挺好玩的!”
如果不是怕冷,她也去扬。
孙琪笑着摇头,没有去。
茵茵点头:
“那你就跟我在门口等着吧。”
婚车到了,新人还没下车,苗学松就点燃了鞭炮,“劈里啪啦”地响了起来,等鞭炮声停了,车门打开,苗学松上前给压车的孩子四块钱,那孩子乐颠地拿着钱就下车跑去找他奶了。
说到钱的数目倒是要解释一下,这时节没有忌讳“四”,一般压车都为了取“四平八稳”的喻义,准备给四块或者八块钱。
主婚人这才道:
“新郎、新娘下轿子了!新娘子脚不能沾地,不能把灰带进婆家!”
这时候还不兴新郎抱新娘下车呢,只在车门下边铺了一溜干净的袋子,新郎自己下车,新娘由宾相扶着从袋子上踩过去,就跟从娘家出来时一样。
看到新人进院子了,茵茵连忙大声喊:
“扬新郎、新娘了!”
小孩子和半大小子们一窝蜂地将五谷往他们头上扬。
茵茵拉着孙琪往屋里走,还能听到主婚人在提醒:
“小心脚下滴水檐子,大点步迈!”
巧兰知道不能踩到滴水檐,不然往后容易生病,招邪。在陈婷的搀扶下迈了一大步,迈过门槛直接进屋。
进了里屋,屋子里铺着新炕席,炕上铺着一个大红缎被,那被面上的光亮在特意开的灯光的照耀下,将整个屋子里都趁得红彤彤的,再加上屋子里的五色纸剪的拉花,显得屋子里格外的喜庆。
炕上放着一张小炕桌,桌上摆着一盘花生瓜子,一盘子糖果。
墙上贴着喜字和新画,柜盖上还有个大暖壶,让进来的人无不眼前一亮,不由赞叹不已。
进到屋的时候,巧兰的盖头就被苗于荣摘了下来,高高搭在敞开的门上。
地上有一丝袋子高粱,扎着袋子口,巧兰在人的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