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轻易地就得到了刘彻的允许,我有些意外,但也没空探究为何刘彻这么容易就松了口。
我语带哽咽地谢了恩便站起身子迅速上前扶着刘嫖,感受到她颤抖个不停的身体,我不免有些担忧地望着她。
假如没有我的搀扶她几乎要委顿于地,那付哭得嘶声力竭的样子感觉随时都会昏倒一样。
在窦漪房身边伺候了不知道多久的几个嬷嬷神情肃穆地替遗体整理着衣冠,眼中尽是深切的悲哀与痛苦。
唯一一个与殿中气氛格格不入的就是站在殿门口的刘彻,他始终一脸漠然地看着床榻前哀戚绝望的人们。满室的侍者侍女们眼带担忧地走来走去、整理着物件,他却一言不发。
这座宫殿里除了侍候窦漪房时间最久的几个嬷嬷还有刘嫖,恐怕没有人真正地在为窦漪房的离世而感到悲伤。
他们现在面上的一脸忧色与哀容,恐怕都只是怕自己被帝王拿来给太皇太后陪葬吧。
我轻轻拭去眼泪,低声安抚着刘嫖,“母亲,祖母假如在天上看见你这样,她也一定不会好受的。祖母走之前跟我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忍心让她不能安心投胎吗?”
刘嫖闻言眼眶中泪珠闪动,哽咽了两声说道:“我知道的,娇娇……我都知道,可是,那是我的母亲啊。母亲的身体一向好,怎么会突然……”
刘嫖一边说着,一边好似想到了什么,神情逐渐凝聚着怨毒,口中不由自主地喃喃道:“都是刘彻那小子害的……都是他!”说着她面容扭曲地瞪着刘彻,眼中带着欲择人而噬的疯狂,好像迫不及待就想冲上去砍刘彻一刀一样。
我心中暗叫不好,刘嫖这是把窦漪房的死全部归咎于刘彻了,若是她现在失理智冲上去指着刘彻的鼻子骂,恐怕我跟她都要步上窦漪房的后尘。
我连忙聚气成刃,装作替刘嫖整理衣饰一刀劈在她的后颈处,刘嫖还来不及做任何行动,霎时就翻了眼皮晕了过去。
“母亲!母亲你怎么了?!”我面上万分惶恐地叫喊着,扭头对侍者命令道:“快!帮我把母亲扶到榻上!”
刘彻看着我们这边慌乱的局面,皱了皱眉眉头,仍旧无动于衷,好看的:。只是看着噪杂忙乱的大殿,神色中愈见冷漠,又呆了半饷便拂袖离开了椒房殿。
刘彻的离开让我松了一口气,看来在我离开长安城之前必须先打消刘嫖想要复仇的念头。
刘嫖的手段比起刘彻来,差的可不是一点点,若是不自量力跟他作对,说不定下一秒陈氏家族就被抄了个底朝天,无人可幸免。
由于窦漪房的突然过世,我有了理由继续留在宫中,毕竟我是太皇太后的嫡亲外孙女,她的葬礼连刘彻都没有理由不让我参加。
就算刘彻现在要我回长门,我也不能走,因为放心不下刘嫖,她昏倒前那个怨恨狠毒的眼神我始终不能忘记。为了防止她做出什么蠢事来,我必须留在她身边看着才行。
深夜时分,刘嫖终于醒了过来,满脸迷茫地眨了眨眼,看着趴在榻边的我问道:“娇娇。我这是……”语气中带着疑惑,神情如同稚子,仿佛受了巨大打击什么都不记得了的样子。
我心中不由得涌上一丝怜悯,面带哀容,忧心地劝道:“母亲,逝者已矣,请节哀啊。我已经没有了祖母,不能再失去您啊。”
刘彻似乎才从我的话里找回了思绪,之前早已哭得红肿的眼中又流下两行清泪,神情绝望而哀伤,嘴上不住地念道:“……都是刘彻!要不是他,母后怎么会病重!”
“母亲!”我神情肃穆、语带警告地叫道:“母亲,您别忘了现在的形势,祖母已经走了,再没有人可以遏制住刘彻的势力,这局面已成定局。若是母亲一时心急口快得罪了刘彻,我们全家都要付出代价。”
“母亲,您要多想想兄长和我啊。千万别糊涂了。现在……再没有祖母会为我们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