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芃芃终于满意了,她收回了手,并将药膏盖上了盖儿。
乾隆看着她的动作,不由奇道:“你为何会随身携带着药膏?”
“因为福康安受的伤还没好,我这几日又时常去找他玩儿,便将这药膏带在身上,正好监督着他每日涂抹两次——到底他手上那伤也是因为我才受的。”芃芃哼哼了两声,用那带着点儿小得意的声音道:“若是没有我提醒他。只怕依着他那性子,根本不会记得要及
时上药。”
乾隆闻言,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儿。
虽说芃芃、福康安与小鄂勒玩到一处,背后少不了他的推动;虽说他心中认为,芃芃与福康安若是能够来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像和敬与她的额驸一般,倒也不赖。但是,当自家闺女当真这般惦记别人家的臭小子的时候,他为何会这么不爽呢?
哪怕乾隆平日里很喜欢福康安,此时也忍不住开始想给福康安找找茬、挑挑刺儿了。
不过,眼下到底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很快,马车便停在了翊坤宫门前,车上因父女之间的温情互动而暂时中断的凝重,重又回到了他们的身上。
只见芃芃将手中的药膏塞入乾隆手中,叮嘱乾隆要记得按时涂抹,不要像福康安一样还要等着别人去提醒他,这样才会好得快。而后,芃芃便由宫人抱着下了马车,匆匆往产房处赶。
乾隆看着手中的药膏,又想起芃芃方才故意拿福康安一个小孩子来激他,让他别表现得还不如一个小孩子,唇畔不由泛起了一丝柔和的笑意。这孩子,这么丁点大,也学会耍心眼儿了,竟还懂得利用言语来给他设套。
不过,当乾隆步入翊坤宫,听到从产房之中传来的一声声痛呼之时,他心中的些许轻松和温情,都尽数消失不见了。
他还记得,上一次他这样焦急地守在皇后的产房外,还是在皇后生芃芃的时候。
皇后怀着芃芃之时,怀相极好,加上芃芃这孩子性子乖巧喜静,在皇后腹中之时,压根儿没有让皇后受什么罪,所有人都认为,她能够平安地降生。
然而,因为有心人买通了为皇后接生的稳婆,那稳婆暗地里动了些手脚,便导致芃芃降生的过程变得极为困难,险些要了皇后半条命。
好在芃芃福泽深厚,终究安然出生了。随着天边的异像降临,原本产后血流不止的皇后,那血也开始慢慢止住了,情况肉眼可见地开始好转了起来。也正是因此,当时的太后与乾隆,对于芃芃乃祥瑞化身之事,深信不疑。
毕竟
当时,芃芃刚生下来的时候,太医都让乾隆和太后做好心理准备,皇后可能要不行了,可谁知,只过了片刻的功夫,皇后就开始好转了呢?那反差,让乾隆和太后想忽视都不行。
乾隆没有想到,时隔几年之后,他又一次站在了皇后的产房之外,又一次遇到了与上回类似的情况。
只是,这一回,皇后的情况,显然比上一回凶险得多,胎儿过大,再加上皇后在生产之前动了胎气,腹中的胎儿尚未足月,这一切,都让皇后的这次生产过程,吉凶未卜。
这一回,可没有一个祥瑞来庇佑皇后了,毕竟祥瑞可不是什么烂大街的货色,宫中这么多年,也就出了芃芃一个祥瑞罢了。至于四格格被人称为“佛手公主”,还是有纯妃特意为她造势的缘故,根本算不得真正的祥瑞。
当一盆又一盆血水从产房中被人端出、耳边萦绕着女子凄厉的叫唤声时,乾隆不由深深皱起了眉。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自家儿子与闺女,和下人们发生冲突的声音。
“让我们进去,不许拦着我们!本宫的话,在这翊坤宫不管用了是吗?你们眼中,到底还有没有本宫这个固伦公主,还有没有本宫的兄长!”
盛气凌人的声音,是芃芃的。
乾隆印象中,芃芃从来都是乖巧可爱,哪怕是对着下人说话,也是温温和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