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的……
宋恩礼愤愤抱着肚子走在大太阳底下,丝毫不知身后不远处正有个人鬼鬼祟祟的跟着她。
张老棍他们家门口临时堆的高粱秆子后头此时正传来一阵阵激烈骰子声伴随大老爷们的起哄,以及某个异常明显的女声,“豹子!豹子!”
“我押大,十块。”
宋爷爷心里咯噔一下,摁着筛盅一抬头,上头缓缓飞下来一张簇新的大团结,正好落在地上用石子抠的“大”字儿上。
“等等。”他把钱捡起来抵还给宋恩礼,“这把已经买定,你等下一把。”
开玩笑,他整个庄加起来都没十块钱,这一把下去他不得把裤子输掉!
宋恩礼不接钱,就抱着肚子盯着宋爷爷温文尔雅的笑,只把他盯得心里发毛,“红旗啊,咱有事儿就好好说话成不,爷爷年纪大了禁不起吓唬。”
“没事,我找小宁。”宋恩礼捏着一沓子信在陈小宁肩头拍了拍,“全是首都寄来的,你要不要先看看,万一有急事也好回个话。”
“能有啥急……”在充满威胁的眼神的注视下,陈小宁非常识趣的改口,“嗯,我觉得很有可能有急事。”
她坐在大石头上把信一封封拆开来,一目十行的扫,回头问正在批评宋爷爷的宋恩礼,“红旗姐,你是不是少给我拿了一封?”
“没有啊,邮递员才送来我直接给你拿来了,少了吗?”宋恩礼把信封拿过去点了点,“四封,就这么多。”
“不应该啊,这些信全是从省城师部转来的,我堂哥有神经病每次给我写信都喜欢隔天一封,我到这儿有七八天了吧,加上之前在省城的两天,应该是五封信,这里只有四封。”
“会不会是省城那边转漏了?要不我现在领你上公社去打电话问问?”
“哪用得着啊,反正他找我也没啥事,每封信都是一样的内容,多一封少一封又有啥关系。”陈小宁嫌弃的把四封信全摊开给宋恩礼看。
“陈小宁同志,见字如晤,在燕北一切可好,希望你玩乐之余勿忘学习,努力做一个积极进取的人……”
洋洋洒洒大半页全是类似的话,半句温情都没有。
这哪是家书,这分明是动员信嘛!
宋恩礼忍俊不禁,“你这堂哥还挺有意思的,是上回跟萧和平打过架的那个不?”
“咋不揍死他。”陈小宁把瘪着嘴把信装回去,扭头间仿佛看到张老棍家新起来的屋墙旁好像有个贼兮兮的人正探头探脑往这边看,仔细一定睛,却是空空如也。
周振兴怀揣着两封信一口气跑回知青点才敢歇,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先拿针把两封信的封口都给挑开拆了,陈小宁的的确没啥看头,他顺手就给塞回去封上了,在寄信地址和收信地址上稍作停留,决定等会儿就把信偷偷丢萧家院子里去。
罗立秋那封却是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
“去年你从家里不告而别,你姐跟厂里到处打听你的消息,虽然老师对你的不幸遭遇深表同情,但也不赞成你的行为,上有父母下有弟妹……”
周振兴满眼都是“从家里不告而别”这几个字,他赶紧重新拿起信封去看上面的地址,确定这是豫省某市的煤矿厂小学寄出来的信后,更是兴奋得差点没坐稳!
正常情况下,孩子读书一般都会在父母单位的学校,这小学老师既然是煤矿厂的,也就说明罗立秋的爸妈应该就是煤矿厂的职工!
“好啊!原来是从老家逃出来的!背着父母就敢跟男人结婚过日子,看你们这回咋收场!”
他一秒钟都不敢耽搁,直接拿出纸笔给罗立秋爸妈写信,添油加醋的把她在青山大队的事一通扯,还着重提到“彩礼”!
试想一下,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咋可能错过这么好的发财机会,萧家的家底可是整个红旗公社独一份儿,非给他闹得鸡犬不宁不可!
当时他就走着去了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