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呐,就是受不得气操不的心。
宋恩礼看着盛利媳妇那张憔悴得不像话的脸,掏出手帕递给她,“其实我觉得吧,这事未必就跟你想的这么糟糕,盛利又不是老高,你应该相信他的人品,至于麻烦嘛,都是可以解决的。”
如果真是无心,咋可能接二连三把人家里搅得天翻地覆,虽然不清楚盛利的想法,但那死了男人的军嫂绝对不是啥好东西,心思歪着呢。
盛利媳妇向来信服宋恩礼,见她气定神闲,多少也踏实一些,“红旗妹子啊,我这儿实在是没辙了,脑子里乱得跟浆糊似的,你帮我出出主意吧。”
“别急,你现在应该做的是上副食品商店整点好酒好肉好好犒劳你们家那口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盛利从满蒙回来到现在你还没做过一顿像样的饭给他吃吧?”
“还真是……”
“赶紧去吧,等我先去帮你打听打听。”曾经生活在几十年后的宋恩礼并不能明白“抓住男人的心就是抓住男人的胃”这说法,对于她来说,想吃啥就是一句话的事,管他是米其林三星还是国宴大师,不过经历过这个要啥没啥的困难年代,她总算能理解这话的意思。
物资有限,特别是猪肉鸡蛋啥的稀罕东西,可能这顿吃了得隔很久才能再吃上一回,所以能把同样一道菜做得好吃从某种角度来说还能提高生活幸福指数,男人自然更喜欢。
从盛利媳妇那要来那军嫂的详细住址和名字,宋恩礼把她送出门。
黄小麦。
这名字瞧着就挺解饿。
宋恩礼把纸条往兜里一揣,撑着腰吃力上楼。
七月底马上要八月,正常情况下再有一个来月就能生,身上越来越重,走路啥的她都格外小心,唯一庆幸的是小家伙不咋闹腾她,平时她也能稍微轻松点,就是一想到这孩子估计跟他爸一样是个闷性子,她就头疼。
一点都不可爱。
“回来啦,这一上一下的累坏了吧,刚给你冲好的奶粉趁热喝。”王秀英才把军嫂们送走,端着茶缸准备下楼接宋恩礼。
小儿媳这肚子是越来越大,看她一个人走路她就心惊胆颤,恨不得跟以前那娘娘似的供着她,一天到晚搀着。
“你说那老四是不是活该,本来躺医院里就是得好好养伤,听亲家爷爷说你回来了非要出去找你,逛了那么一圈回来立马就发了高烧,这会儿又得挨啥退烧针,都当爹的人了,一点儿也不让人省心。”
宋恩礼一门心思全在盛利家那事上,漫不经心的点着头,“等会儿吃过午饭我去找胜男说点事,医院那边还得娘多操心。”
王秀英急得要哭出来。
她故意把老儿子的情况说得严重,小儿媳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是失望透顶彻底不管了吗?
这可咋办!
宋恩礼倒不是真不关心,只是她几乎每天晚上都在病房里度过,萧和平的情况她一清二楚,实在没啥好担心的,再说让他多遭点罪起码能长个记性,免得好了伤疤忘了疼。
那个名叫黄小麦的军嫂就住在距离盛利家不远的街道,那地方原先是个老学究的家,普通的两层带厢房中式建筑,建国后划给了纺织厂做员工宿舍,比纺织厂里面的宿舍租金要便宜,一个月才几分钱,所以很受职工欢迎,一个院儿里住了十来户人家,要不是看在盛利媳妇的面儿上厂里才不会把这地方租给黄小麦。
王胜男一直就想住那里头来着,她跟小孙现在都住在集体宿舍,平时见个面啥的都不方便,两人的级别又没到申请独立宿舍的地步,只能挨着,只有这外面的宿舍没有级别限定,只要有空房就能申请到。
为这事她都跟宋恩礼念叨好几回了,借着这个机会,宋恩礼拎了半斤白糖陪她去了趟宿舍管理员家,就在那院儿二楼最大的正房里。
宋恩礼进去一丈量,起码得有她原先住过的肉联厂宿舍两个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