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恩礼脑子空白了一下。
萧和平!
“萧和平!”
“美女,你找谁?”有个工作人员见她神情恍惚好心问她。
宋恩礼扭过头,那人惊呼一声,“宋小姐!”
宋恩礼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突然身形一晃,直接倒了下去。
黄泥土墙绿麦田,泥泞马路巍峨高山,一排排灰扑扑的矮楼房,小小的单人床,整齐叠着的军绿色豆腐块……一幕幕一帧帧,如放电影般从她脑子里掠过。
耳边悠扬的口琴声,轻快又哀伤,依稀是喀秋莎……
是男人挺拔无奈的背影,是他低沉温柔的嗓音。
红旗,别离开我……
萧和平……
萧和平……
“萧和平!”宋恩礼猛地坐起来,脑袋一阵晕眩,她下意识捧着头,人已经被揽到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中。
“小礼,没事了小礼,别怕,爸爸在……”宋父轻抚着她的后脑勺,满目疼惜。
宋恩礼贴在他怀里,眼睛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这个陌生病房,奢华的装修,崭新的摆设,还有桌上那些鲜艳的花朵……无一不在向她证明这个地方的它已经不是那个她熟悉的六十年代。
那些残破的陈旧的,全是消失不见了。
没有萧家,没有婚礼,更没有萧和平……
那种把心从身体里活活剥离的感觉,比她穿到六十年代时更深刻!
良久,良久,她终于像是认命了似的合上眼,眼角泪光闪烁,“爸,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宋父一下子老泪纵横,紧紧搂着久别的女儿。
他的心头肉命根子,他唯一的独生女啊!
就这么在仓库爆炸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整整消失了十个月!
这十个月来,他动用了所有关系翻遍了大半个国土,贴出无数悬赏启事,可是他的女儿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小礼!”虚掩的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进来,宋母跌跌撞撞跑进来,过度的喜悦让她激动到失态,已经完全没有任何从前端庄的贵妇姿态,她只是一个差点失去女儿的母亲,她抱着失而复得的明珠时一样潸然泪下。
十个月时间,她瘦得有些脱相,手背上青筋暴起,脸上也不再有光华,整个人看上去老了一圈。
不止是母亲,她的父亲也老了,好像就在瞬间老了下去。
“爸,你见到我时有看到一个穿军装的年轻男人吗?”宋恩礼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宋父微微蹙眉,同宋母相视一眼,似有难言,但是很快被隐下。
“没有的,仓储基地那边的负责人给我们打电话说看到你我们就亲自赶去接你了,就只有你一个人。”宋母轻轻揩去她眼角的泪花,又重新把她搂进怀里,“好了好了,别管什么军人不军人了,只要你回来就好,谢天谢地老天爷把我们家的宝贝囡囡送回来,谢天谢地……”
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再听到这话时,心口还是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狠狠撕裂了一把,雪上加霜。
“小礼,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饿了吧,妈妈这就叫张嫂给你把好吃的拿来,你看你都瘦了。”
宋恩礼皱了皱眉。
垂眸盯着自己那双被养得圆润的手。
萧和平把她当祖宗一样供着,好吃好喝的全紧着她,哪儿瘦了,咋可能舍得让她瘦!
哪怕说着话的是自己的母亲,她也有些不太高兴。
“小礼?”宋母和宋父见她皱眉,变得无比紧张。
他们家这宝贝疙瘩遭了大罪回来,再也不能让她受一丁点儿委屈不能有一点儿不高兴。
“我没事,我不饿。”她下意识的开口,想起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又改口道:“还是吃点儿吧。”
看到身上的病号服时,她扭头问宋父,“爸,我身上穿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