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和平每天下午下班后都会来接她,宋恩礼便拒绝了,背着小挎包往厂门口走。
刚下楼,魏英华和一帮文工队的女青年从她身边擦过,魏英华特地扯着大嗓门告诉她们这次考核她准能得第一,一会儿又开始吹嘘自己身上那套新衣裳得要三十几块。
宋恩礼对这种幼稚的吹嘘的没有半点兴趣,抱着暖水袋在大雪中走得飞快。
一般来说,差不多她走到厂门口,最多几分钟萧和平就会出现,要是她去得晚了他就得站那儿挨冻,宋恩礼可舍不得让他挨冻。
但邪门的是,等她到达厂门口后差不多在那儿等了一刻钟萧和平也没出现,宋恩礼又扫了眼腕上的表,决定自己徒步往军官宿舍走,反正只要萧和平来接她路上就一定能撞见。
她脚程慢,小十分钟的路程走了快一刻钟才到,赶上下班点路上人多,就没敢从空间往外拿军大衣,一路上只靠那身棉衣棉裤御寒,虽然抱着热水袋等到军官宿舍的时候浑身上下也冻得好似冰棍。
“死哪儿去了这是。”宋恩礼一路问了好几个军嫂都说没见着萧和平,宿舍里也没见着人。
她正准备换身衣裳再出去问问,小孙急急忙忙跑上楼来敲门,“嫂子!嫂子你在家不!萧副团把人首都来的首长孙女给打了……”
“啥玩意儿!”宋恩礼一把拽开门,“人呢,现在人在哪儿?”
“让师长押着上部队医院去了,那小姑奶奶一直哭非让萧副团给她道歉,萧副团那脾气您是知道的,咋可能低头嘛,这不盛副团让我来跟您说一声,叫您赶紧过去一趟。”
“我去能有个啥用,我又不能替他道歉。”听到这话,宋恩礼一点也不着急了。
她到这儿这么久,萧和平唯一两次收拾女人就是刘芬芳和张梅花,一个勾引他一个绊倒她,如果这首长孙女没踩他线是绝对不会挨揍的,如果踩了他的线,那么揍死活该。
皇帝不急太监急,小孙在门口跟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那您说咋办,万一上头追究起来会不会让萧副团背处分?”
“上头要追究我有啥办法,又不是我说了算。”宋恩礼慢斯条理套上军大衣下楼,“他为啥打人?”
小孙紧随其后,“我也不知道啊,盛副团是这么跟我说的,其他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人是今儿下午刚从首都来的,而且是自己找到师部的,跟门口的警卫员好一阵墨迹呢,后来还是师长听说这事儿让警卫员去门口接的。”
宋恩礼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部队医院离得近,几步路的功夫就能到。
盛利怕他们找不到地方特地叫自己的勤务兵在门口等他们。
宋恩礼一问才知道,原来根本不是萧和平打人,这完全是传话传的,那姑娘死乞白赖非要缠着萧和平,可不就被他给甩开了,结果被脚底下的冰给滑了一下,吧唧摔成了蛤蟆。
“那啥首长孙女是专门奔着萧和平才来的燕北吧?”
盛利的勤务兵红着脸不敢吭声。
“得,我明白了。”宋恩礼哼笑一声。
病房外,盛利跟萧和平一左一右坐木条长椅上,一个嬉皮笑脸的说着什么,一个板着脸闷声不吭,边上还有俩警卫员守着,病房门虚掩,里头姑娘的哭声和师长的安慰声清晰可闻。
宋恩礼抱着军大衣过去,“萧和平。”
听到熟悉的声音,萧和平的脸色才缓和些许,“走回来的?”
“嗯,挺近的,别担心。”
“我不认识那女的,她非说我跟伍先生上她们家拜访的时候见过我,然后就找到省城来了。”上次又是啥文工团又是啥卫生队,萧和平心有余悸,不用宋恩礼问自己便主动交代。
这点上宋恩礼倒不怀疑他。
逗他归逗他,萧和平的人品她还是信得过的。
“我又没问你这个。”宋恩礼趴在门缝那儿往里张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