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根不想沾染这门‘艺术’的姜意眠:。
好烦。
还是装傻瓜吧。
“饿么?”
季子白话锋一转。
其实没什么胃口,但必须攒体力的意眠:“饿。”
又说出来了。
难道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她试了试,很可惜,烦、走、滚这几个字都不行。
年迈的老妇人端来一碗白粥,她也捧不住,只得被迫接受投喂,体验相当糟糕。
一碗粥下肚,季子白问:“还要不要?”
“不。”
她从头到尾就说了这么两个字:不、饿。
他眉心微挑,“想吃水果吗?”
“想。”
季子白反应很快,眯起眼眸:“不会说话,还是只能学我说话?”
他说的亦是姜意眠刚刚产生的猜测。
她心里一惊,假装听不懂,‘啊啊’叫了两声。
季子白静静看着她,人如其名,皮肤很白,白得斯文冷淡,如山间积雪。
有一刹那他什么表情都无,阴郁的眼神叫人胆战心惊;下一刹那,他勾起唇角笑了一下,清泠泠的。声音轻轻地说:“你很喜欢玩这种把戏是不是?那我陪你玩。”
姜意眠跟着划出一抹欢快地笑容:“——玩。”
四眼相对,她在演戏。
他清楚她在演,她也清楚他的清楚。
只是他们之间横亘着太多东西,她步履薄冰,素来小心谨慎,不肯照着他的陷阱来,不认一切过往。
而他向来是最傲慢、最残忍的屠夫,不介意猎物的狡猾,反而对她可以做出的反击拭目以待。
于是双方心照不宣地将戏码延续下去。
“说喜欢。”
“说喜。”
“喜欢。”
“喜。”
“欢乐。”
“欢乐。”
“喜欢。”
“欢。”
谁都没有得逞,可至少维持住虚假的和平。
两人不厌其烦地较着劲,房门被敲响。
“差不多了。”
披着黑大衣的男人如是说道,身后冒出来一个提着医药箱、神情不安的女医生。
医生放下箱子,打开,取出一支注射器。
丝毫没有避讳意思,推进针筒,尖端溢出一滴水珠,恰好落在姜意眠的手背上,橙黄色。
她猜到这就是让她接连几天神智不清的药物。
她没有余力反抗,光抬着眼看。
看那根长长的针离她越来越近,直到看不到了,只能感受到若有似无的寒气靠近脖子。
季子白忽然俯身遮住她的眼。
——你也会心虚吗,季子白。
尖针入肤不过一眨眼的刺痛,姜意眠却超常发挥,挤出一滴泪,浅色的瞳孔变得水光潋滟,楚楚可怜。
冰冷的液体缓缓流进她的身体。
浓重困意袭来,眼前几道重影。
在失去知觉之前,她最后看见的,是一个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季子白,仿佛高高在上的神衹,理所当然地主宰她的生死,给她一点伤害。
——是了。
这人对生死、疼痛的认知与常人背道而驰。
他的喜欢,他的亲吻,他的喜怒哀乐皆如裹着糖纸的尖刺粗石,本就是血淋淋的,带着致命的、毁灭的意味。你怎么能指望他会为谁抹去刻骨的残忍?
如今连杀人都没法满足日益膨胀的恶趣味,普通的法子又如何能动摇他?
白废一出好戏。
姜意眠想。
同时耳边一声:【欢迎进入第七个副本,笼中的鹦鹉。】
终于来了。
任务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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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进入第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