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白这三个字代表什么?
杀戮。
多变。
难对付。
他就好比修罗鬼煞,神仙见了都想绕道。
遗憾的是,有的人绕无可绕。
一侧宅院烧红半边天,假山后的空地反而幽幽暗然,荒草丛生。任凭满院子的人惊傻了,找疯了,谁人能想到,那位被他们弄丢的娇太太就藏在这儿?
漂亮的脸蛋染上灰土,浑身都是湿的。
再好的绸缎过了水,终是黏黏腻腻、冰冰凉凉堆在肤上。风一吹,寒气逼人。
未过门的小太太冻得瑟瑟发抖,腰背弯成一张受惊的弓形,玲珑曼妙;然身后那个本该规规矩矩喊她一声母亲的人,倒是肆无忌惮的,热的。
他站得这样近,腿贴着腿,枪抵着腰。隔两层料子,那股灼灼温度,连同浓烈的硝烟、血腥味,好似一把刀子,烫得人不禁有些微妙的疼痛起来。
“说了你跑不掉的。”
“来得这么晚,有没有被姓秦的碰过?”
落在脸颊的喘息既轻慢又冒犯,姜意眠下意识推他,想说,不要离得这么近。
真正发出身的却只一个字:“不。”
轻又软,似春日里怯怯绽放的桃花骨朵。
她能说话了?不是哑巴?
正困惑着,倏忽被擒住下颌。
对方力道很大,迫着她转过脸。
亲吻突如其来。
温热的唇瓣一掀,先是咬了一下耳。
紧接着,蓄谋已久的吻落在眼角,湿而柔韧的舌尖沿着骤然闭合的眼缝细细舔舐。将微颤的眼睫一根一根地舔湿,犹如初春的枝条降下露水。
枝条乍然蜷缩,他还不肯罢休。
舌背碾压着薄薄的眼皮,感到她脆弱的、软软的一颗眼珠在舌下无望地滚动。好比一条鱼落入渔夫之手,一只小鹿被猎人擒住四肢,逃无可逃。
这个瞬间所感到的兴奋,令季子白依稀想起一些过往杀人时才能得到的欢愉。
——他可不是一个低劣的杀人犯。
那种饥肠辘辘、走进一家店面便坐下来狼吞虎咽的行为实在令人不齿。他偏好的是编织一个完美陷阱,看着被逼至绝境的猎物愤怒、哭泣、歇斯底里地咒骂。而后才亲自动手,慢条斯理地处理他们的身体。就似老练的厨子料理一只鸡,他总做得无可挑剔。
然而猎物愈来愈蠢。
游戏也就愈来愈无趣。
那个世界,上个世界,粗制滥造的角色太过轻易地奔赴死亡,完全提不起兴致。
于是他想方设法地找上最好的猎物,抓住她。
还打算占有她,亵玩她。
阴暗的欲念在叫嚣,季少爷喉结滚动,反剪住怀里小太太的双手,十分满意这种掌控感。
他用手摸她。
指尖挑开粘腻的布料,湿漉漉的掌心贴着腿根缓缓摩挲。上头沾着的净是他人的血。
姜意眠花了少许时候闹明白这一点,不由得厌烦地蹙起眉。
微张的嘴唇疏于防范,被他低头含住。
唇齿勾缠,发出啧啧的水声。
这具身体本就赢弱,今夜又火又水地逃生,气力所剩无几。待得这一场漫长的侵略结束,可怜的小太太满脸苍白,独两片唇艳丽饱满,好似一颗水洗过的樱桃。两条腿则是站也站不住了。
“他有没有这样弄过你?”
“怎么不说话,被火烧傻了?”
罪魁祸首活像被抢了玩具的小孩,犹在执着这等微不足道的小事。
姜意眠一脸麻木。
这个副本的季子白,七少爷,显然一早拥有记忆。一面提出收养年幼的姜小姐,不准他人求娶;一面又对孤苦无依的姜小姐无比冷漠,得知她要嫁给秦衍之,竟然不惜痛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