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就如一盆子带着冰渣的冷水,当场浇得晏清润双耳发鸣,手脚僵硬。
凤灼华趁着晏清润愣神的功夫,当机立断扯着虞南嘉的手头也不回的往花厅那头跑去:“花嬷嬷!让人给本宫拦住他!
当即花嬷嬷便从不知哪处的暗影里头走了出来。
……
院子的檐廊下头。
虞南嘉失魂落魄的被凤灼华扯着步伐踉跄向前走去,然而她走了数十步后便控制不住回头,去看那依旧僵直着身子立于原处,已经被四个膀大腰圆婆子围住的男人。
凤灼华瞧着不时频频回头望去的虞南嘉,她往前走的步伐一顿,瞧着虞南嘉认真道:“晏清润那厮,你爱他?”
虞南嘉她没有点头承认也没有摇头否认,而是直勾勾的看着凤灼华,问了一个出乎意料的问题:“平阳,你可……爱驸马?”
驸马?
爱吗?
凤灼华一愣。
她昨日与晏昭廷说过,她爱宁国公府的滔天权势;爱晏昭廷能给她阿弟带了的利益;爱晏昭廷手中所有的资源消息,但是唯独不爱他。
可是如今,在这狼狈的逃避下,虞南嘉回问她的却是爱不爱晏昭廷这人。
心头一道暖流划过。
凤灼华不禁想到了大婚当日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喜服的男人;新婚翌日给她穿衣梳妆的男人;还有那个当街放下狠话抹黑自己的男人。
以及……
慎独居里头的甘松香;院子里种的代表她身份的凤凰花;深夜宫墙外头的马车;不辞深夜请到府中救命的孙家老夫人;辣醋儿鱼还有昨日宴会里令她上头心软的那盏子酸汤……
前世彻骨冰寒的风雪似乎渐渐远去,如今她想到这个人只有那张俊逸无双的脸,沉沉的带着炙热爱意的双眸,带着薄茧杀得了人也写得了既好看字迹手。
今日她们还牵着手,绕着那湖心亭走了一圈半,后来这个男人亲手给他剥了一颗冻柿儿……
离去的时候还悄悄告诉她今晚亲手给她做一盘子热乎的醋儿鱼……
凤灼华当即勾起一笑,眼里闪着细碎的星辉,她眉眼弯弯瞧着虞南嘉极其肯定道:“爱的。”
“秋猎相见、二女争夫、父皇赐婚……本宫曾经就像是汴京城所有未出阁的姑娘那般,有期待与期盼更有姑娘家的羞涩与小心翼翼。”
“谁让晏昭廷俊逸非凡,谁让他能用一张面皮子就唬住所有人,但是谁最终让本宫是大晋王朝的公主呢!这世间就没有本宫得不到的男人”
说到这里凤灼华释然一笑:“我爱他如今虽不胜过父皇母后与我阿弟,更不会胜过我对整个大晋国的爱。但是从今天我开始爱他,百年之后,我爱他会不会胜过所有,恐怕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虞南嘉瞧着凤灼华眼底的那道光,那双眼睛里的勃勃生机。
她恍惚回到了十年前,枝丫的光影下头,身为皇后的阿姐端着一盏子热茶,看着树上爬得正起劲的平阳公主,转头对她笑道:“南嘉,日后你定要幸福,你无论是喜欢这天底下什么样的男人,阿姐都定会与你寻来,你莫忘了如今你家阿姐可是皇后!”
是啊,她家阿姐可是皇后。
然而在她与宁国公府二少爷说亲的那个深夜,她却是被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死死的捂着嘴巴,强迫她,一次又一次,毁了她所有的清白。
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三天三日,外头的少年在墙头下等了她三天三日,就想问她问什么回绝了他的求娶。
后来少年远走他乡,满身沧桑……
她却是在汴京贵女的眼中风光大嫁,嫁给了那位虽然身子骨病弱,但是俊美无双的安康王爷,成了人人羡慕的安康王妃。
虞家更是一时之间风头无两,虞家仅有的二女,一人为后,以人为王妃,这得是多大的荣耀与福分。
后来二人再次相见是在年关的时候,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