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来见到的不一样,现在窗户变得很干净,透着光亮,墙角的蜘蛛网消失了。那张光秃秃的木板床是张床铺,大概是过年的缘故,铺着红色的、花色喜庆的被褥,上面还有大红花。映衬着窗户上贴着的红色窗花,还有窗外门廊挂着的红色灯笼。流苏随风摆动。
周进繁坐在床边换上衣裤,那运动裤虽然短,但腰身大了些,他拽着裤腰探头出来:“要掉啦。”
“什么?”
“裤子。”周进繁拽了一下裤腰给他看,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身和灰色内裤边,“你看,大这么多。”
关作恒扫了一眼,眼帘低垂:“你脱了,给你缝个松紧带。”
关敏心在沙溪当个兼职裁缝,有个房间是她的工作室,里头有缝纫机和各类布料,。
周进繁就把裤子脱了,从门缝里递给他,关作恒让他在房间里待着等。
隔着门缝,他看着外面的关作恒的深邃侧脸,对方的眼神似乎并不在自己身上:“那我坐你床上行吗?”
“你坐吧。”
关敏心刚给大黄洗完澡,要给狗子吹,见状就把吹风机给他:“你来吹,我去给小繁缝裤腰。”
周进繁安安静静地待在他房间里,也不去翻东西,就坐床边,一双腿光溜溜的伸长,穿着白袜子踩在他那双黑色帆布鞋上。
等了大概四五分钟,关敏心把裤子改好了,让弟弟给他。关作恒敲门,也没看里面,把裤子丢进来给他。
周进繁伸手接住,一边穿,一边看着自己的腿低声叹息。
这么好看的腿,也不知道最后要便宜谁,便宜关作恒吗,那也太便宜他了,便宜别人吗——可周进繁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要便宜谁。
裤腰紧了,穿上刚好,他出去把花从书包里抽出来,插到关作恒房间的双耳瓶里,抱出去灌水,说:“我从家里带过来的。”
关作恒看他穿着自己宽大的衣服,上衣略长,几乎遮住那条黑色的运动短裤,穿着高帮的黑色帆布鞋,露出一小截白色棉袜,脸上沾了点透明的水珠。他问道:“吃过饭了吗。”
“在飞机上吃了点。”周进繁坐在餐椅上,看见奶奶脖子上挂着的牌牌,写了名字住址和电话,衣服背后也写了。他问:“带奶奶去医院看过了吗?”
“看了,开了药。”关作恒进了厨房,没回头道,“饺子吃吗。”
“要!”
“几个?”
“十个吧。什么馅儿的?”
他说马蹄。
关作恒端着饺子出来的时候,他还蹲着在跟狗玩,关敏心问他:“怎么跟家里吵架了啊?”
“因为…就考试。”
“考得不好?”
“嗯……”
关敏心看他好像哭过,柔声安慰他:“没多大点事,跟爸爸妈妈打个电话,跟他们说你在这里,让他们放心。”
他埋着脑袋:“说了,说我散心两三天就回去。”
关作恒叫他吃饺子:“去把手洗了。”
他洗过手,坐下吃饺子:“姐,我晚上住哪儿啊。”
关作恒:“住我房间。”
周进繁盯着他瞧,很难摸透他的情绪,便沉默了几秒:“那你打地铺?”
关作恒点头。
周进繁哦了一声,憋住,隐而不发,跟正在缝衣服的关敏心聊天,说起城里最近的大事:“小台山这几天挖出一具尸体,那天晚上警察来我爸开的足浴城抓了几个犯人。”
关敏心“哎”了一声,睁大了眼睛。
“都上新闻了,听说尸体都十年了,都腐烂了。是个男的。法医还在鉴定身份。”以现在的技术,什么都能鉴定出来。
“十年……”关敏心表情变了一下,“抓到犯人了?”
“不太清楚。反正我听说抓到的不是犯人,是目击者,跟人吹牛说自己杀的,结果抓进去一审,是他自己十年前看见的。”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