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过,痛感没到大脑,热的水流感已经沿着脖子流下去。刺目的红,被手电光照出来,倘到她的锁骨下。
沈策面无表情看着,辨不出情绪。
“人还活着,第一笔钱可以付了。”那个奇瘦的老男人和他说,用的是中文。
他掏出手机,简短两句对在泰国的人交待。不到一分钟,第一笔赎金完成交易。
“托你的福,”老男人说,“我几个兄弟死的死,无期的无期。这笔账,今天清掉。”
“怎么清?”
“当初我大哥怎么死的,今天你怎么死。”
“好。”他直接说。
“你过来,换你妹妹。”
沈正终于听懂了,他心惊肉跳看堂弟。
“听他们的。”沈策平静说。
老男人的同伴扔过去一捆绳子,两边的船,开始靠近彼此。两艘快艇轻撞到彼此,在船体震荡中,昭昭突然大喊:“你不要过来!”她完全不顾脖子上刀,“不要管我!”
对方当着沈策的面,一脚踩到她蜷缩的腿上,昭昭闷哼一声。
他看在眼里,像不认识她一样。
“沈策……”昭昭余光里看到他走近,要上这艘船,眼泪不停掉下来,“你不要过来……”
她从听出这些人的身份,心就被撕开了,他身上的伤,她每一处都见过,他和这些人的恩怨,司机的死,还有表哥讲得泰国报仇的往事,全都涌出来。他们说让他偿命,绝不是假的,她不敢往下想,他们会如何折磨他。
她被揪着头发,后仰着,看不到他的脸,见一个黑色影子走到两艘船当中,紧咬着牙齿,浑身开始控不住颤抖。突然,她发了疯似的,用尽浑身力气撞身边人,完全不顾脖子旁的刀。直到被击中小腹,痛得蜷起身子,又被击中后心,眼前一黑,栽到了船板上……
对方翻过昭昭的身子,她满脸都是湿的,还在不停哭,没有意识的哭。
这一刻,静得吓人。
没人见过,被打昏过去的人还会哭……
沈策站在船边沿,看着躺在地上的昭昭,眼已经被泪催红了。
他任由对方绑住自己,过分冷静,让那艘船上的人莫名恐惧。
“第二笔钱。”老男人催促。
沈正打了电话,第二笔钱交易成功,老男人抱起沈昭昭,扔到对面,像丢出去一个烫手的山芋。要不是还要钱,他都开始摇摆,要不要把沈昭昭留下,和沈策一起沉湖,他总觉得没有了沈昭昭,会有危险。
这种念头毫无理由,沈策已经被绑住了。而且那个泰国拳师说过,沈策身体虚弱,一直对外界宣称病好了,其实毫无起色……
就算沈策常年打拳,被绑住的人,也像被拔掉獠牙的猛兽,毫无威胁力。
“快,开船。”老男人割断连接两条船的绳子。
老男人回头的一刹,上臂剧痛袭来,撞到了发动机上。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连另一艘船上的沈正都不敢相信船上的一幕。这是不会发生在任何一个现代人身上的事,绑住沈策的绳子被他直接挣断,沈策揪起一个人,直接徒手把对方胳膊在眼前掰断……
隔着水面,那艘船上的一切画面都极原始。
这三个人到死都不会懂,他们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除了昭也刀,他曾有一把枪,叫赤金破城枪。枪身重120斤,是天下重兵器之最,枪身所到之处,人车马俱毁。对一个从八岁就舞得起青铜戟的男人来说,区区绳子绑身,就像用蜘蛛网困住野兽一样可笑。
沈策每一个动作落下去,都在沈正脑海里有着血肉钝响。
“只要他们不是一见面就让我自裁,我就不会死。”这是沈策在来的路上对他说的。
“除了昭昭,你什么都不用管。”
沈正站在四米开外的地方,脚下站立的快艇,因为对面过于激烈的打斗,被撞得不停晃动。船上的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