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窒息。
终于,他好不容易才从喉咙中咳出一口混着血的痰来。
“啊……啊……”
他发出了极为恐惧的声音,喉咙中咯咯作响。
因为他看清楚了,那并非是痰。
而是一枚眼珠子。
一枚非常完整的、有着漂亮的碧绿色瞳孔的眼珠子
“求你……不要……”
他再度低语着,踉跄着想要站起来。但因为走廊过于狭窄而光滑,他无处接力、腹部又是剧痛,光是想要起身就很困难。
于是他尝试了两下之后,便干脆在地上艰难的爬行着。
而安南却非常敏锐的听到了脚步声。
极轻极轻的脚步声。
他是在地上爬,像狗一样爬着往前走又是从哪传来的脚步声?
是在身后。
安南很快反应了过来。
有个人,安静的、蹑手蹑脚的跟在自己身后……
而“他”却仍然像是精神涣散一般,在地上艰难的向前爬行着,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时不时发出痛苦的低鸣声。
短短的十几步的路程,他却足足爬了半天。
直到他接触到门扉的时候,近乎欣喜若狂。
“啊……哈哈……呵……”
他半哭半笑的抬起上半身,想要推开门,回到那宽阔的、至少能让人站起来走路的画廊。
但他的笑容很快凝固了。
因为门上锁了。
打不开。
完全打不开。
他用力的、慌张的掰动把手,却发现根本掰不动。
门在另一端被人锁上了。
而在这时,他的目光聚集起来,瞳孔放大。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投在门上的影子,比自己撑起的上半身……似乎大了不止一圈。
有人在身后!
而那个影子上方逐渐隆起。
像是一个人,缓缓将巨大的铁锤举过头顶
就在他意识到这件事的瞬间,安南突然拿回了身体的操控权。
就像是……想要让他顺着思维惯性,回头一样。
但安南还记得。
无论是路易斯教士的警告,还是刚刚进入噩梦时的那个老人的声音。
“……不要回头,是吗。”
安南无视了那仿佛下一刻就要砸下来的铁锤,而是果断的抬起头来,与自己左侧的那副画对视。
他看清了。
那是一位大约十几岁的少女,金发碧眼。她坐在床上,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双臂是带着蕾丝边的灯笼袖,连衣裙一直盖到大腿的一半,露出光洁的膝盖。
她笑容可爱,望着画像之外。
唯有一点怪异之处。
少女肖像的左眼,正燃着一圈新鲜的焦痕,破坏了整体的温暖美感。一开始像是烟头大小,随后逐渐扩散……
与她四目交汇超过一秒之后,安南突然感觉到一阵恍惚。
“……不要动,艾蕾。”
他突然听到了一声有些熟悉的声音。
似乎正是……那位画家的声音。
以及在自己口中,冒出了清脆可爱的回应声:“好吧的,爸爸。”
而这时,他眼前的世界才渐渐变得清晰。
他发现自己的视角有些拉低,坐在一张柔软的至少比萨尔瓦托雷房间的床柔软许多的床上。
而他感到袖口有着类似蕾丝的触感,便大致猜到,自己或许是进入到了画中那位少女的身体中了。
在他对面的,应该就是那位腹部中刀的画家。
他此刻大约三十岁左右,棕发蓝眼,有些胡茬,似乎是没有剃干净的络腮胡。但他看起来仍旧非常英俊而有风度,精神状态非常好。
……等等,棕发蓝眼?
安南沉默了一下,以哀悯的眼神望向画家。
“笑起来,艾蕾。”
那位男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