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必要的。”温勉惊觉自己从来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果然谈恋爱会使人智商下降。不,与其说降智商, 倒不如说他被阶段性胜利的喜悦冲昏了头脑, 完全忘记了自己复杂的人设以及在正常情况下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是要征求长辈意见这件事……
怎么办啊这种情况下怎么解释都会显得很奇怪吧。
面对贺惊帆疑问的眼神, 温勉忍不住苦笑一声:“详细解释起来比较复杂,但总而言之他是不会在意……”到底是不在意温勉的感情生活还是不在意是否和师兄见面?
前者显得黄鹤楼楼主对自己的继承人漠不关心、不符合常理还容易降低贺惊帆的好感度。后者若是师兄听见了肯定出于认真谨慎的性格仍然要求见面, 到时候温勉再坚持拒绝的话,事情的走向将会更为复杂。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心虚的缘故, 温勉总觉得贺惊帆现在的视线格外犀利, 就好像突然之间察觉到了违和感一样,目光之中充满了探究之意。
温勉编不下去了。
他本来就不擅长在亲密的人面前说谎,差一点就想直接告诉贺惊帆真相了——如果在这之前没有和刀圣常桐谈过话的话。
那番对话坚定了温勉进入找到惊雀野秘境的决心, 同时也让他更加确定了短时间内不将黄鹤楼马甲与温家这一身份合二为一的念头——他过往的经历和天性共同作用的结果是,温勉是个彻头彻尾的报喜不报忧患者。
这当然不能算是一个优点,但他更多的时候宁可一个人面对眼前的困境, 也不肯让亲密的人承受一丝一毫的风险。耻于承人自己面临的选择与挣扎、比起展露自己的伤痕更愿意捧起闪闪发光的那一面给心上人看, 温勉小心翼翼地将黄鹤楼楼主最光鲜亮丽的侧影显露出来, 像个对着师兄炫耀收藏的小孩子——你看, 我手里的糖果比想象中的还要甜吧?
但若是这颗糖不仅不甜,还苦涩的要命。
温勉宁可贺惊帆从来不把这糖果当成他。
贺惊帆看出来温勉情绪上的紧张。
但是他毫无头绪, 只能将之理解为或许温勉并不想面对温秋凉,或许温勉不想让他见到温秋凉……或许黄鹤楼楼主根本不赞成这段关系?但这又和温勉之前的说法不相符,贺惊帆并不觉得自己师弟会在这样极易被戳穿的环节上撒谎,也没这个必要。
“其实我只是随口一说。”
在气氛彻底僵硬之前, 贺惊帆缓和了语气,到底还是心软不愿意逼着对方讲实话,“既然不是必须和他见面,你又何必像现在这样。”
“不,其实是因为,”温勉脚步一顿,干巴巴地解释道,“他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不能见任何人,不止是师兄你。”
贺惊帆抬头望着他,很柔和地说道:“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误,你不用觉得愧疚。”
——他越是这样说,温勉越快要被自己愧疚感淹死了。
但在彻底溺死之前,他绝不会放下手里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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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台集的比赛突然就变得没那么引人瞩目起来了。
因为在比赛持续进行、短时间内无法决出前七名的同时,有一个人比所有年轻一辈修士加到一起还要吸引人们的目光。
如果修真界有流量评选的话,黄鹤楼楼主一定可以当选近日以来的头筹。
他先是在鹤来山不知因为什么样的理由杀了刀圣,又因为破坏了刀圣常桐的道侣胡笙歌的坟冢而和镜月阁起了冲突。镜月阁在大部分修士眼中是大写的倒霉,先是之前一不小心被揭露出了燕台集的黑幕,又在散修的联名抗议过程中死掉了一个执事、直到现在也没能找到凶手,如今还不得不因先人的颜面与黄鹤楼讨个说法。
“诸位。”然而面对镜月阁的诘问,罪魁祸首黄鹤楼楼主却显得气定神闲,“难道我不是在帮你们解决敌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