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地域鄙视链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都是存在的。
温勉低调做人的时候, 越来越多的人发现南陆今年最主要的两大州的顶尖门派有弟子参加燕台文会,人群中的议论声越来越大,逐渐地,就连参赛弟子们也受到了影响, 开始左顾右盼寻找熟悉的小伙伴窃窃私语起来。
穿着卧沧山校服的温勉在这种情况下如夜晚的探照灯般显眼。
人们的目光隐晦的集中在他身上上下打量,试图从外表判断温勉到底是参加什么项目。也有人按照惯例打心眼里觉得南陆就是来凑数的,表情上自然而然带出鄙夷。温勉多少大风大浪见过了, 在这样的众目睽睽之下眉毛都不动一下, 坦然到让暗中窥视的人禁不住心生愧疚。
再加上他长得出色, 哪怕在光线昏暗的环境里,光凭借着那张脸和周身气势就仿若熠熠生辉, 离得近的几位不知不觉收起轻视之心,对着他友好地露出笑容。
居圆缘仗着自己离得近, 往温勉所在的位置移动了一小步。
“你好。”她小声打招呼,“我叫居圆缘, 是中陆灵湖弟子。这位……”她拉了身边人一把,“是岑天骄,你可能听说过,是书圣弟子。”
岑天骄被她拉的一个踉跄, 回头以一种少年人桀骜不驯的姿态打量温勉。
温勉的目光在岑天骄身上扫了一圈, 在对方感到不适之前收回视线,对居圆缘笑道:“久仰,在下温勉。”
岑天骄闻言用鼻子喷出一口气:“你久仰她什么?圆缘还是第一次下山,除了灵湖弟子之外恐怕都没人认得。”
居圆缘气的捶了他一下:“娇娇你瞎说什么呢!温道友……”她话说了一半, 突然反应过来,惊道,“原来阁下就是温勉温道友?”
其他人被她这一声惊呼吸引了注意力纷纷看过来,居圆缘心虚的垂下头,再次压低嗓音:“抱歉抱歉,是我一时激动。虽然我从未去过郴州,但是也听说过温道友的才气。”说罢她难掩好奇道,“冒昧问上一句,阁下和翮州的纪拓纪道友真的是相交多年的好友吗?”
温勉:“……”
他笑容一滞,表情微妙到岑天骄那个棒槌都看出不对劲来,“居道友为何要这样问?我与纪拓从未见过。”
居圆缘敏锐的察觉到他笑容底下神色冷淡,意识到可能温勉和纪拓的关系也许和传言不太一样,她立刻懊恼自己刚才的问题,开始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
因为岑天骄是书圣弟子,虽然他是今年第一回参加燕台集,身体年龄和温勉相近,但受家学渊源影响,对于燕台文会了解颇多。居圆缘和岑天骄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也听了一耳朵八卦,为了规避眼下的尴尬主动为温勉介绍起来。
岑天骄抱着胳膊站在一边旁听,表情越来越臭,趁着谈话的间隙问道:“温道友,你一会是去哪个赛场的?”
温勉闻言温和道:“在下不才,与岑道友一处。”
岑天骄立刻扬起眉毛:“你们是不是故意的啊?”他左右看看,指着人群里的另一片人群道,“我刚刚听见他们说,浣剑门那个女弟子要去比围棋。我说,郴州和翮州故意选最难的两场比赛,难道是为了让自己输的好看一点?”
他这话一说完,温勉还没什么反应,旁边一个东陆的弟子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啊?就你书法难,我们演奏乐器的不难吗?你话说的这么轻巧,倒是演上一场来给大家看看?”
岑天骄仿佛把全部的天赋都点在挑衅和吵架上面了,闻言立刻转身对喷:“我话就放在这儿了,你还不服气。那怎么千万年来有以文入道的修士,没听说过谁弹琴弹着弹着飞升的啊。再说我评价你们的水平还要会弹琴——那我评价鸡肉做的好不好吃是不是还得去当个厨子啊?”
“你!”那东陆弟子顿时气得面色涨红,“你怎么敢这样说话,你师父都不管教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