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松不在家的这一天,村人来带走的辣片足有一千二百斤,游桥夫妻俩是昨天中午,也就是游松去京城那天回来的,一家人把他们带来的八百多斤豆皮也全都做完,在家过夜都没,便被村人你一瓮我一瓮的分走了。
两天时间不到,进账十二贯还有余,再刨除成本,相当于一天就挣了四五两银子。
其实昨天一开始过来拿辣片的,只占提前定了的一半人数都不到,可以看出来好些人都后悔了,但游丰收和游大水从县城又回来拿货,返个二趟的时候,无论是否先前定货的还是没定的,都一道这生意好赚。
所以家里做的那些,才能迅速地销售一空。
看着桌上的一堆铜板,游父道:“这买卖,真需得薄利多销。”
“爹,咱家后面陈老叔家那屋子都空好几年了,要不咱买过来,在家弄个小作坊?”游松扒着面前的一串铜板,说道。
本来后面那户人家也是游姓的,因是绝户头,当年便招了陈姓的一个没爹没娘的小伙子做上门女婿。
陈老叔知恩,对岳家一家都挺好,只是命运弄人,游家姑娘生产时没迈过去,一尸两命都没了。
后来还是陈老叔照顾着游家老两口,老两口去世后,族长就做主把那间老屋给了陈老叔。
陈老叔却触景伤情,这些年一直住在外面,听说如今在县城一家铺子做掌柜,在县城也买了房。
想来这老房子,自家要买的话,他应是肯的。
游父道:“明儿个找个人去县城问问。”
“爹娘,爷爷奶奶”,小黑蛋扒着门框探着头,“二叔,我的课业写完了。”
吃过饭听到一家人要数钱,这小子就想一起来,是游大嫂直接给他塞到了屋里。
见他这渴望的小眼神,一家人都忍不住笑起来,游父招手道:“黑蛋,来爷爷这儿。”
“给你两个铜板”,在散开的钱串中拨下两个,游父给放到孙儿肉乎乎的手心里,“拿着买好吃的。”
游松道:“黑蛋,这些钱有多少,你会不会数?”
“会”,小黑蛋双眼亮晶晶,爱惜的把铜板塞到圆鼓鼓腹前的腰带里,伸出小手指就一扒拉一数,最后给家人报账,“共有十二个正贯。”
有个小孩子就是热闹,一家人都逗着他玩。
游母还说游大嫂,“不要只忙着挣钱,你身体也养得差不多了,该给小黑蛋添个弟弟妹妹了。”
两年前游大嫂怀过一胎,没留住,大夫说是体虚,让好好养,自那儿游母便不怎么让她下地干活,家里的重活也都让游桥去做。
游大嫂点头,她其实也有这个打算,现在家里的猪也不喂了,兑花露、做辣片还都是轻省活儿,她便是怀上,也不耽误继续挣钱的。
游母见儿媳妇听话,便又说游松:“你以后别这样吊儿郎当,这些天就有不少给你说媳妇的,趁个空去见见。”
“我目前只想挣钱”,游松直接就说,“而且我想娶个识文断字的,不着急。”
游母白了儿子一眼,却没多说什么,显然,如今家中越发好过,能让二儿子娶个更好的媳妇,她是很乐意的。
但游大嫂听到这话,却是看了游桥一眼,担心他有钱心大,想弄个小妾之类的。
游桥没想过这个,也没注意到媳妇的目光,这时大门外传来隐约的喊声,他起身到外面。
院子里就听得更清晰,游桥向屋里道:“是你娘家兄弟来了,这么冷的天,你去煮些姜汤。”
说着,他去打开大门。
刘小弟和刘大哥一人挑着两个把扁担都压弯的担子进来。
游大嫂出来看到这一幕,心疼得眼眶立刻红了,道:“这么冷的天,你们怎么这时候来了?在村里借个牛车也行啊。”
刘大哥问把担子放哪儿,才回道:“这不是做好了一千斤,担心你们这边着急用,就赶紧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