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晌来接柳宝通的是柳木白。正如柳宝通说的那样,柳木白确实心情不佳,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江舒涵便关切地问了他一句,“你还好吧?”
柳木白低头看了眼小弟,见他一脸心虚,便猜到是对方泄露了秘密。
柳木白也不好苛责小弟,摇了摇头,“没事。”
江舒涵最终还是没忍住,劝道,“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别掺和他们兄弟相争。无论将来他们谁当上那个位子,你的结局都不会好。”
献王看起来好像人品不错,但是江舒涵见多了这种登基前礼贤下士,登基后就翻脸不认人的主儿。想当初那个李木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那威王就更是个心狠手辣的。
哪怕看在夜明珠和曜变天目茶碗的份上,江舒涵也不希望这两人出事。
柳木白听到她这话,脸色有一瞬间僵硬,下意识看向江舒涵,再思及她的身份,突然又明白了。
柳宝通有些心虚,上前攥住大哥的手,冲他讨好一笑。
柳木白自然没有责备幼弟,这些日子,他也在反复琢磨,自己该不该帮威王。
如果只是为了荣华富贵,柳木白根本不会掺和党争,只是涉及到自己的身世,他一时之间,竟有些下不了决心。
他抬眸看向江舒涵,对方眼底全是浓浓的关切。她明明知道那两人争斗,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若是被威王知道,她必会引火烧身。她却还能真诚劝自己,这份赤诚让他心生感动。
他踌躇半晌还是将自己的家境说了,“我以前也是世家子弟。二十五年前,我父亲因为科举舞弊案被当今圣上裁决。因我年幼躲过一劫。我父亲临死前,心心念念要我为家族翻案。”
江舒涵下意识看向柳宝通。
他年幼躲过一劫,那这个柳宝通是哪来的?
柳木白解释,“宝通的爹是我义父。他收养的我。”
江舒涵点点头,只是她总觉得这故事听着有些耳熟,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这个时代也是平衡世界,肯定不是她本人的记忆。应该是原身的记忆,江舒涵想了好一阵儿,才想起一件事。
那是原身的儿子考乡试时,也发生一件舞弊大案。说是主考官泄了题。
这主考官姓刘名子孺,还是皇上的启蒙先生,而且朝堂有一大半文官都是他的门生,权势极大。
皇上(威王)下令彻查,谁知案子攀扯越来越多。到最后有人举报,刘子孺不是第一次泄题。头一个案子还没审出来,旧案又出。大理寺那边不敢再审下去。
皇上命三司会审,很快查出,这次泄题事件并不是刘子孺所为。但刘子孺在几十年前当副主考时,确确实实泄过题。
只是那时候,他很幸运,将一应罪则全部推到当时的主考官头上。
后来那个主考官被判满门抄斩,只有一个十岁大的儿子躲过一劫。
案子水落石出,权倾朝野的刘子孺因此被判斩立决,刘家也被查抄,赫赫有名的刘家很快消失在上流阶层。
皇上当即恢复那个替罪羊的清白,并且招他儿子入朝为官。一介白身一跃成为户部侍郎,这是多么大的幸事,而这幸运儿名叫袁莫卿。
不过原身记得袁莫卿,倒不是他有多幸运。而是因为只一年不到,他就被革职查办。还是因贪污罪被罚抄家产。
据百姓所言,他家资颇丰,光搜出来的白银就有一亿五千两,比朝廷每年的税收还多了一倍。
袁莫卿也荣升为晋国第一大贪官。
只是袁莫卿入狱后没多久,他就离奇从牢里失踪了。
之后没多久,汇通钱庄倒闭,原来大家这才知道从袁莫卿家中搜到的银两并不是他贪污所得,而是汇通银庄的库银。
因为库银被查抄,银票成了一张废纸。能用得起银票最低也得是乡绅级别,官员们更是多如牛毛。这些人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