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隔日,宫里来了赏,说是在烟雨行的时候因救皇帝的御用神医有功,故而与当朝丞相一样,皆有封赏。
杨青菀接旨之后,看着那一排数十人的小太监所捧着的金银财宝奇珍异石,其中甚至还有一匹十分难得玉凝香丝帛,面上一片淡然,实则心里头十分无力。
……她这个皇帝舅舅随手便是这么一大笔的赏赐,明眼人一看,这份量便是不对的。
委实是太过夸张。
如此也就罢了,偏偏还寻了个这么烂的借口,是生怕别人不把这其中的曲曲绕绕编个十个八个的版本怎么的?
还是盛公公亲自过来的,而她又是个适婚贵女,也不知会有多少人琢磨着她与这位皇帝之间会有些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事。
盛公公如今已经知道她的另一个身份,宣完旨后还巴巴凑过去说了几句话,“县主,若非是咱家在一旁极力劝着殿下不要奖赏太过给引起了别人的主意,只怕殿下会把国库都搬空了。您如今寄人篱下,殿下总担心您吃不好睡不好,被别人给苛待了,您若是有什么需要或需求便跟咱家说一声,殿下会替您做主的。”
杨青菀正正经经地应了声是,不敢有太多的动作,委实是武安侯夫妇就站在不远处的亭柱下,频频往他们这处看来,眸里皆是担忧。想来是怕她是个未出阁的贵女,还没怎么面对过宫里来的人,怕她哪里给说错做错了,惹得这位皇帝身边的红人不高兴了。
“……我在侯府过得不错,再怎么说也是嫡长女。这个身份虽没县主那般好用,可也算是天之娇女,自然是亏待不了我。公公回头把皇帝舅舅看紧点,让他不要找理由再赏东西过来了,就今个儿这么一赏赐,外头势必会有关乎皇帝看上武安侯府嫡女等等诸如此类的谣言,你让我以后还怎么正经嫁人?”
盛公公很震惊,“怎么会?县主与殿下可是亲舅侄!”他说完之后,恍然忆起知道这个关系的也就三人,在他们眼里舅舅赏东西给外侄女很正常,可世人什么都不清楚,自然免不了会胡乱猜测二人之间的关系。
盛公公想到这里,当即隐忍道:“县主说得有道理,回头咱家一定会多多跟殿下进谏。”顿了一顿,又阴深深补充,“若真有人敢带头冒犯,待咱家查清楚了定不会轻易放了。”
杨青菀原本还想问问皇帝舅舅近来如何,见武安侯在亭下已经来回踱步了好几圈,心知他是担心的。索性便不再多说,与盛公公道别,“行了,公公快些回去复命吧,您再多待一会,只怕武安侯都要找个借口过来说话了。”
盛公公应了声是,回头又与武安侯说了两句,便端着个架子带着分成两排的宫人走了。
武安侯这当口才敢上前来与杨青菀说话,神色间不乏担忧怀疑之类的。
“……爹爹您有所不知,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皆是周二姑娘及徐五姑娘的事,却是鲜少人知道在烟雨行那边住着的时候周二姑娘连皇上的御用宁神医也要害了。亏得我发现了不对劲,与相爷一道去救人了,宁神医才有惊无险平安回来。爹爹应该也听说过这位神医,简直是在世华佗,皇上十分器重,大抵就是因此便给赏了这么多的东西,女儿也是受宠若惊。可见,这位神医对皇上是十分有用的,好在当时把人救回来了,否则女儿这项上人头估摸着就不保了。”
杨思漪早早过了来,闻言也帮着补充,“当时据说是宁神医缺了药又怕别人认错了,故而就亲自上山采摘了,不曾想就这么一个空当被周含烟给逮住了机会。那夜天黑地滑,路上还遇了狼群,几经挫折后才得以脱身,相爷还因此被饿狼给咬了,那会的情况到底是如何惊心动魄女儿连想都不敢想。”
武安侯没想到烟雨行还发生过那般凶险的事,自是跟着一惊一乍,额头上都冒了细汗,“亏得你福大命大。”
主母赵氏及其他几位嫡庶出的府里公子和姑娘亦是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