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就说出这样放弃的话啊。”
降谷零苦笑:“这是不一样的。”
诸伏景光:“有什么是不一样的?”
降谷零:“我不知道。”
他直接拿起酒瓶对瓶吹了一口,有些疲惫地说:“我不知道。”
诸伏景光:“那就用排除法,我们一个个来——你希望和她永远保持这种欺骗的关系?”
降谷零:“这不能叫做欺骗,我执行了波本的职责,只是有些事情出于立场——她的立场是天然的,我们不可能达成共识,这是迫不得已的……”
诸伏景光:“但你知道它是。”
“是的,”他沉默,“我知道它是,我没有更好的选择。”
[所以你当初才选择了离开吗?hiro。]
那个时候,你是否也怀着和我相同的心情呢?
诸伏景光:“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降谷零笑了一下:“我应该是什么样?”
诸伏景光:“你从来都不在乎能不能,也从来不会退却,不会给自己去找理由,只在乎想不想。”
降谷零:“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说,“你们都死了,我不能让更多的人死去,我必须为零组的成员负责。”
死了。
这个词出口的一瞬间,被酒意朦胧的视线变得清晰起来。
电脑屏幕上的樱花屏保不知道什么时候切换成了别的图片,换成了一部不知名电影的剧照,演员穿着警服,嘴角眉梢全是血,带着安详的笑容,静静地躺在了黑暗的角落里。
他伸手去抓鼠标想把屏保切成之前的画面,可是却找不回来了。
有人怀念过去可以去翻照片,可是他连一张照片都留不住,所有的回忆都要付之一炬,因为是卧底,所以普通人的过去会被抹消,但属于卧底的那一面,在黎明没有到来之前,永远也不能得见天日。
下雨了。
雨丝从没有关紧的窗户外面飘进来,沾湿了地板。
窗外的雨打落了花瓣,被驶过来的车辆碾作尘泥。
卧底的心比钻石还要坚硬,第一名的降谷零尤甚,所以他只是低头捂住脸,任地板打湿。
他的肩膀微微抖动着,声音消散在细碎的雨里,他不想太过于沉溺从前,这会让他变得软弱,可是如果不去回想,就什么都没有,他会踌躇迷惑,偶尔也会失去勇气,无法再坚定地走下去。
“我早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打算……”降谷零嗓音沙哑,“还提早去看了以后的葬身之地,我以为我就算不是最早走的那一个,至少也不是最后那个,先是萩原,松田,又是你,还有班长……我原来以为,只要拼尽全力就可以,实际上总是晚一步,只能自欺欺人地自我安慰,其实我什么都做不到。”
他放下手,眼睛发红,声音压得很低,“我甚至连你的尸体都找不到。”
风声渐消,风雨渐小。
“……hiro,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呢?”
窗外的风吹起窗帘,又轻轻飘落覆盖在他的手上,就像是有人一如既往地,坚定地握住了他的手。
“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她呢。”
妹妹不知道这一夜所发生的事情,她处理掉这件让人烦心的事之后,明显睡眠质量噌噌上去了,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在客厅里看见波本还吓了一跳。
“……你怎么没去打工?”
“街道今天活动,暂停一天营业。”
妹妹盯着他的眼睛,虽然他刻意避开对视,但是还是能看见明显有熬了一夜的血丝:“我昨天晚上听到你房里有声音,你是不是……”
波本手一顿。
妹妹:“……做了一整晚不可描述的事情?”
掷地有声。
波本:“……”
波本:“……并没有那种事,只是因为下雨没关窗所以没有睡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