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严肃的正事商谈,“你当年不是已经将他们驱逐出关外了么,这还不到一代人呢,他们就有胆子回来?”
他们这里提及的关,自然是白舒打到的,位于祁连山脉中央的关卡。
那是一道如函谷关一般两侧险峻,只有中部平摊方便行驶的谷底,也是位于大秦最西北方向,通向地图上那片更广阔疆域的开口处。
嬴政的问题并非是不信任白舒当年的战功,而是更为小心谨慎的询问,以及对那些夷狄目前情
况的猜测。
白舒自然也懂这一点:“当年逐走那批人也不全是因为他们并非是因为他们不愿臣服于中原,由游牧改为耕种,或者日后将牛羊肉贩卖提供给中原的贵族。”说到这里,白舒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又或者是因为他们杀戮太重,因为心软才放他们一命。”
“是为用他们试探,山外究竟是什么情况。”意有所指的看了一下似乎还沉迷弹筑的青年,声音微微压低了一些,“陛下也知,若想要海外通商,真正将大秦变为‘万国来喝’的模样,与外族沟通,展现我大秦国威是必不可少的。”
嬴政点头,不知是赞同还是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那些六国余孽呢?”扶苏还是心有疑虑,“如今大秦大规模裁减士兵,各地储兵数额大规模消减,成年壮丁多用于基础建设,父王又为铸铜人镇河连造十二进人,真的打起来的话会不会——”
他说到这里,像是怕犯了忌讳或者泄露了天机一般,显得忌讳不已:“万一那些人趁着这个机会,在大秦内部继续搞破坏怎么办?”
白舒向后靠了靠,依在水榭的扶栏上,半个手臂搭在亭子外:“他们不敢,”懒洋洋的回应,“换个曲子吧,这个莺莺燕燕的难听死了!”
琴声一停,坐于树下的艺人很紧接着变了调子,从轻缓的曲目变为了相对激烈的战曲。
嬴政看了眼白舒,将自己桌案上单独理出来的那部分折子放在了扶苏的小桌板上,然后将另一部分抱到了扶苏身侧:“过来处理公文!”
白舒哼了哼,不情不愿的走到软垫上盘膝而坐,开始解决这些麻烦事物。
宫人瞧着亭子里的嬉闹远去,原本忙里偷闲的那位也开始忙了起来,悄没声的走到了那琴师的身侧:“高先生,”虽然这人更像是阶下囚,还瞎了眼,但秦宫中的宫人对他还是与旁人一般无二的客气,“陛下与将军正忙,您可否需要休息?”
“可。”指尖已经有些麻痛的高渐离点头,拒绝了想要替自己报琴的宫人,“还请麻烦前方带路吧。”他瞎了眼睛,平日里靠其他感官接人待物,便轻松听出了今日引领他回如今暂住地的,是一个他未见过的声音。
或许是
他想得太多了,但如今他只身一人于这龙潭虎穴中,虽然偶尔能够接触君王,但始皇帝身侧有他人护卫,又因为警惕他的身份接近不得,就算他有那刺秦的心,却因为无法精准寻到目标而再三推迟。
而当乐声停止,俯身抱琴的高渐离并未看见,庭院中除却依旧忙于公务的嬴政,扶苏和白舒的眼睛早就转到他身上来了。只是碍于情面不好出声,便像是小孩子偷看大人的秘密一般,抬起来偷看一眼,又假惺惺的低头假装自己正在忙碌。
直至高渐离的身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好好奇啊,”扶苏到底年幼一些,“万一他不咬我的钩怎么办?”
“那你就下另一个?”白舒抬手摩挲了一下下巴,“多抛几个他总会咬的,毕竟为了靠近陛下,连自己的都能狠心利用,这种人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更不可能中途返回——舒比较好奇,今日带他走那宫人,看着眼生。”
他说着,眼睛却飘向了坐在另一边,不动如松的男人。
疯狂暗示。
“朕也在钓鱼,”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就只准你教扶苏?”
白舒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