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铁定是愿意的:“你还真了解王上啊。”
因为我和他,是一类人啊。
白舒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咸阳那边儿有什么回信么?”
“没有,”王翦摇头,“你在等什么信息么?”
“啊,向王上要了个人,不过既然没信,大概是不同意吧。”白舒起身,“没信就没信吧,我今日有事出去一趟,可能傍晚才会回来,若是你有事找我的话,请等明日再说吧
。”
他来主要是为了请假的:“不过应该也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找我才对。”有王翦这么个主事人,基本大事轮不到他。
虽然不知道白舒要去做什么,但在如今秦军驻扎邯郸,赵国已亡的情况下,就算他有什么异心也翻不起风浪了:“好。”点头,“你要做什么去?”礼节性的询问了一句,“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一点儿私事,”白舒转身向门而去,“就不劳烦您记挂了。”
如此明显的拒绝,王翦本也没打算过多干预,他托着下巴看着白舒离去的方向思考了片刻:“算了,不想了,”揉捏着脖子,晃了晃酸痛的身子,“还有这么多的文件没看完呢。”瞧着身侧比他坐着都搞的竹简,发出了一声长叹。
而另一边离开了原赵王宫,现秦军驻扎地的白舒,沿着邯郸的主干路走了一段距离,在临近邯郸城门的一家挂着白绫的店门口,驻足停步。
因为秦军入赵的原因,邯郸城比往日要萧条了不少,许多店家都关了门,街道上也没了往日的繁华热闹。反倒是穿着重甲的秦兵来回往返,偶尔能够看着他们抄家带口,搬运着各种大箱子。
牵着孩子送客出来,身穿素白丧偶服的妇女,抬眼便看见了站在道路另一侧的白舒。她轻叹了一口气,松开了自己儿子的手,将他往外面推了推:“去叫公子进来吧,别在外面站着了。”
被她送出的客人听见妇女这么说,转头往街道上看了一眼,眼底的悲伤被笑意遮盖了几分:“真不知道君上有时候在想什么,”看着自己昔日同僚的孩子横穿过道路,将人扑了个满怀,“既然君上来了,你们可能也不需要我们的帮助了。”
“总不好一直麻烦他,”妇女摇头,“等着我家那位入土为安,君上恐怕也要启程了。”
“你不跟他一起走?”男子瞧见了同样往外走的同僚,对着他们点了点头,“按照君上的性子,如果你开口,他定然是会带着你们去咸阳的。君上的眼光很少出错,秦国怕是有大前途。”
刚从内门出来的人瞧见堵门的两位,自然而然的加入了对话:“对啊,嫂夫人如果担心太麻烦主子了,钱山大哥以前对我们多
有关照,若是有需要的地方,嫂夫人尽管开口,我们一定会为嫂夫人做到的。”
然而女人笑着拒绝了他们:“不是怕麻烦你们的问题,夫君留下的钱已经足够我们母子三人挥霍一生的。只是我想着等他的头七过了,我带着孩子们一起回家去。”
“回雁北?”男人惊异道,“那里有人护着倒也不差,但比不得咸阳吧?”
“总不好一直麻烦你们,且咸阳再好,也不是我们一直生活的地方。”她看着蹲下身的白舒,和牵着白舒的手正在说什么的儿子,“那是夫君愿意付出生命的地方,我只盼着他在他爹曾经呆过的土地上,健康快乐的长大。成为和他爹一样的男子汉,日后若也能如他爹一样为君上效力,再好不过了。”
对于女人的想法,男人多是插不上嘴的。
他们顺着嫂夫人的视线,看到了伸手抱住小孩的白舒:“先是喜,又是钱山大哥,还有那么多的弟兄们,这赵迁——”磨了磨牙,恨得想要将他碎尸万段,“嫂夫人若是气不过,和君上说说,他定然不会让那赵迁落个好下场的。”
“这点儿信心,我对君上还是有的,”女人笑了起来,“这是钱山誓死都要护着的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