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进入边塞之前,一行人在一个不大的村子里落脚了。
“我出去走走。”白舒敲了敲车璧,对着正在马车中翻阅文件的利说道。
对此,利从逐渐中抬头:“您都这么说了,您觉得还有我反驳的地儿没?”慢慢的讽刺,“啊,毕竟您现在都从车上下来,双脚落地就差直接走人了啊。”
这话不知哪里戳到了白舒的笑点,他眉眼弯弯脸上尽是欢喜:“因为答应好了,以后无论去哪里,都要告诉你啊。”他说的是很久之前对利的承诺,“安心,我带着人呢,利要是不放心,一起出来走走啊。”
“呵,不用了,我替你在马车上休养。”嘴上这么说,利的眼睛在白舒身上从上而下的扫过,“带上手炉,别着凉了。伤口若是裂开了就找人去接你,若是哪里疼就去找大夫,又不是小孩子了别让别人替你懆心。”
白舒弯起嘴角,乖巧的嗯了一声,转身的动作倒没见迟钝,可以说拔腿就走了。不过完全离开他们落脚的地方之前,他像是身后涨了眼睛一样:“要一起么?”侧头看着站在身后的小乞丐,“出去走走?”
小乞丐已经不能完全叫做小乞丐了,他在一并随行的路上被下人收拾干净了,露出了脏兮兮的脸下原本的眉眼。听见白舒的邀请,他绕过守着白舒的两个士兵,落后半步站在了他的身后。
白舒轻轻发出了上扬的一声‘哦’,也没管对方的恭敬,慢慢朝着村子走去。
“您是什么大人物吧,”跟在白舒的身后,少年踩在白舒在雪地里留下的鞋印上,因为白舒此刻体虚并未走的太快的原因,他倒是能跟上对方的步子,“早知道就对你再好点儿了,反正那些钱我留着也没用。”
听见这话,白舒回头去看少年郎,却在看到他踩着自己脚印向前的动作时,顿在了原地。若不是少年及时停住,他怕是要一头撞在白舒的身上。
挥手叫两个过于惊弓的士兵不必上前,也不必拉开少年郎和他的距离,白舒转头继续向前走:“你想要什么呢?”他说话的时候没去看那少年郎,“原本你想要什么,现在又想要什么?”
“原本我想着,
如果你那有钱的下属再来找你,那我求求你,你肯定愿意把我收在身边。但是现在我改主意啦,”少年倒是没有隐瞒,“你在雁北一定是个大人物,那既然我救了一个大人物,你带我去雁北吧!”
“我不是已经带着你去雁北了么?”白舒反问道,“你就这点儿所求?”
“去雁北后,我想念书,”少年郎直白的说了出来,“雁北谁都可以念书的,对吧?”
“念书之后呢?”
“这还有什么之后?”少年郎几步追上白舒,从他的身侧弯腰仰头去看白舒的脸,“这样以后我就能养活我自己了啊,哪里有什么为什么。”
白舒斜着看了一眼他:“问你个问题,”扯了一个好似完全不想干的话题,“你是哪国人。”
这算是什么问题:“啊?赵国吧应该?”他说的不怎么肯定,倒不是不肯定自己是哪国人,而是不确定为什么对方会这么问,“大人您不是么?”停顿,恍惚想起对方的确和自己说过这个问题,“您不喜欢赵人?”
“不是,”白舒看着不远处村民聚集的地方,“难道不应该是赵人抵触秦人么?”
“别人我是不知道,”少年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是无所谓的啦。”他对赵国有多么深的感情么?他还年幼,是街边没身份的老乞丐养大的,见到的也都是最底层的混乱,没受过福利也没被保护,哪里来的羁绊和牵挂。
“你对他毫无牵挂,”白舒摇了摇头,在树下站定,“可不代表别人也是这么想的。”
都说大雪兆丰年,冬日的大雪往往预兆着来年的丰收,所以雪后正是祭拜的好时机。他们这次落脚的村子也不例外,白舒来的时候,祭拜正好进行到了最后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