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抵达蔺相如的家门外,白舒就听见了一个大嗓门的怒吼:“老匹夫厚脸无耻,害我通失犬子,嘴上说着什么替老子去参谋一二,以为老子这么多年白混的么,以为老子不知道他什么套路么,老子打仗就该用他的脸皮当城墙去!”
如果说前面还在尝试咬文嚼字,到了后面这人便已经将自己的本性和脾气全都暴露出来了。比起对方的用词,白舒倒是更好奇是什么人,敢在赵国国相蔺相如的府上,如此失礼的大喊大叫,还没人制止的?
“哼哼,”听到自己被如此痛骂的蔺相如却并不恼怒,他单手握拳放在唇边笑了两声,余光扫到了一脸好奇的白舒,心下一转,“小家伙,老夫为了寻你在林中走了这么久,如今早已体力不支,快来搀扶老夫。”
说着,他伸手牵住了白舒的手,像是长辈带孩子上街一般,先白舒半步向院子里走去:“没办法,年纪大了就不得不服老啊。”嘴上这么说,他的步子却迈的格外有力,以至于白舒一路小跑,才能够跟上他。
在短短几个时辰之内,已经充分看透蔺相如外白里黑特性的白舒,知道自己又要被当枪使了。想要挣脱,却发现老者的手如铁钳一般牢牢地钳着他,于是挣脱无能的白舒,便只能顺从蔺相如的力度,以一种算得上是狼狈的姿势,追着他进了府。
实际上进城后,发觉蔺相如竟然不和其他公子王孙赵国重臣住在那条‘权臣一条街’,而是住在这种小巷子里的白舒还是蛮惊讶的。而蔺相如的住处比白舒想象的更加简朴,甚至连位置都在他的预料之外,从外面看完全无法想象这是位对赵有大功,且颇受赵王器重的臣子所居住的地方。
视线豁然开朗,入目的便是一位身穿轻甲腰佩长剑,牵马执鞭此刻正对着一棵老树破口大骂,头花也已半白的将军。而白舒第一眼见到这位老将军,脑海中就突兀的蹦出了一个形容词——老莽夫。
都是蔺相如的错!
发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被蔺相如洗了脑的白舒慌张的侧头,视线绕过这位大概真的是‘将相和’里将的廉颇将军,在他身侧那匹红色的骏马上来回。
“这是谁如此不长眼的招惹到了我们的信平侯?” 蔺相如牵着白舒满面笑容,若没有提前在院子外听见那一通点名道姓的话,白舒便真的信了蔺相如不知对方是在骂他,“说来给老夫乐一乐?”
嗯?
白舒近乎惶恐的去看蔺相如,眼神中大概饱含着‘蔺相你的人设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你是不是坏掉了’‘等下对面其实是廉颇吧?’‘你刚才是不是有哪里说错了?’‘为什么是说出来让你乐一乐?’‘真的是同僚而不是世敌么’的震惊。
然而蔺相如却并没有理会白舒,实际上从踏入院子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将白舒抛之脑后了:“什么风让洪野(廉颇的字)大中午的来我的院子里,唾骂我的爱树?难道是政务还不够多,可再需要一些?”
魔……魔鬼吧?
此刻的蔺相如,在白舒的眼里恍然就是高中的班主任,笑意盈盈的询问同学们为什么在课间到处乱跑,是作业不够多还是规矩不够严,是老师太忙没空盯着他们,还是成绩太好能考上北大清华?
就算我今年一年级,看到十二年级(高三)的班主任,也知道这是个魔鬼!
“都吃完饭了算什么中午头,”廉颇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嫌弃,“别转移话题,以为你询问老子到底吃没吃饭,老子就会忘记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说什么‘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是不是政务不够多’,以为老子不知道就是你这个蔫儿坏的家伙,把要给隔壁李牧的东西放在老子的桌案上了么!”
白舒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然而这好像的确是一件让人非常生气的事情?
“是我的不对,”蔺相如叹气,向斜前方迈了一步,不动声色的挡住了白舒看向廉颇的视线,“就麻烦洪野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