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走了。季殊斓眨了眨眼,将视线挪向了房门左下角。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后,扭头打量起了房间。
整个房间一尘不染,布置的温馨又雅致。大到衣柜书桌,小到某件精巧漂亮的摆饰,无一不给人一种安宁舒适之感。单看房间,就会令人不由自主的对主人升起一股莫名的好感。
季殊斓慢慢环视了一遍,暗叹这屋子很是不错。可惜再不错,都和他不搭。先不说这房间处处流露出的温情,是他几乎从没有感受过的。只说他懒懒散散,习惯了奢靡享受的性子,但凡是条件允许,他就绝不会选择这样的房间。
房里还有些季殊斓不认识的东西。用途不清楚就算了,凭他的眼力居然连材质都看不出来,这倒是令他非常好奇。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眼下的头号大事,还是要先养好了身体。
新的身体并没有皮肉之伤,之所以会浑身无力,使不出丁点力气,原因全在于他的元神还没有跟这具身体完全契合。至于现在还闷痛不已的脑袋,十有八、九就是这副身体原主的死因了。
说到头痛,季殊斓发现了一件比较有趣的事情。
他的新身体不存在一点真气,显然并不是武者。但识海却分明有过修炼的痕迹。说是修炼或许有些不确切,更准确的说,就是他的识海中还残留有原主的神识。
神识并不强大,但一定被使用过。
难道身体的原主是个很有天赋的炼丹师?
可丹师炼制丹药也需要用到真气,而这具身体他万分肯定从不曾修炼过!
这倒是奇怪。
将这件事先放到一边,季殊斓将全部心神都集中到了识海里。
原主识海受过致命的伤,这是他的死因。季殊斓在这具身体里重生,随着元神和肉体的融合,他的神识也在飞快往新的识海里涌。原主的神识太弱了,季殊斓不费吹灰之力就同化了它们。他磅礴浩渺的神识此时正飞速的治愈着识海,像春风拂过枝丫,唤起一片新生。
只要识海痊愈,闷痛就会完全消失。
而需要的时间,连一炷香都用不了。
身体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恢复,然而季殊斓却实在感受不到一星半点的喜悦。失去一身修为,从武圣被重新打回凡人,其中的落差绝不是一言半语可以概括。
从头再修炼一次倒也没什么大不了,他只担心如今像根嫩柳似的,一折就断的自己,能不能平平安安重修回原来的境界。灵武大陆有多危险他再清楚不过,如果一个不小心被人知道了他重生的消息,想想以后的日子,季殊斓就脑仁犯疼。
危险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真的真的很麻烦啊……
季殊斓一口闷气刚刚吐完,外面就响起了轻轻地扣门声。
“咚咚咚”连敲了三下,也不等季殊斓应声,就自己打开了。
一个高大挺拔的人影悄无声息地闪进房内,做贼似地扭头看了季殊斓一眼,见人闭着眼睛,立刻又是心疼又是失望地轻轻关上房门,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床边坐下。
季殊斓虽然闭着眼,神识却早已经将来人看了无数遍——
银白色的头发,一根一根仔仔细细地全都拢在脑后。眸子漆黑,被遮挡在两片薄如蝉翼,呈椭圆形的透明晶石后。季殊斓认不出这奇怪的武具,也觉察不出一丝的真气波动,不过既然是用在眼睛上的,想必是为了遮掩自己的瞳术吧。
这人外表看起来有五六十岁,长得俊朗儒雅。他穿着和先前那男子相似的衣服。都是上下两件,只不过前者颜色夺目,显得轻浮浪荡,而后者一身漆黑,稳重严肃。
除此之外,男子额间同样有着一个黑色的纹络,线条粗犷,带着一种霸气无匹的气势。
这纹络究竟代表着什么?
季殊斓默默想着,然后右手就被男子抓在了手里。
季殊斓:“……”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喜欢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