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错认惯了,平日里陆澜坑她,她心里虽然生气,但却也没觉得有什么,自己是最大的姐姐,应该罩着弟弟妹妹。
这对龙凤胎细皮嫩肉的,打小就金贵,她皮糙肉厚,挨顿打没什么。
今儿怎么回事,陆澜竟然主动认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孟时宜不管那么多,认错的活儿被陆澜抢了,她还有点着急,赶紧学着陆澜,拎着袍子跪了下来,就跪在陆澜的旁边。
“王爷,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陆澜皱着眉,扭头看她。
他平日不吭声,是因为平时的事他父亲不知道,就算被罚,也是小打小闹。
可是今天不同。
陆澜很明显能感觉到,父亲生气了。
他父亲生气和孟叔叔生气还有娘亲生气都不一样。
陵王殿下若是生气,怕是能叫人体会到何为悔不该当初。
“什么样的鱼能吃,什么样的鱼不能吃,你们可有分辨?”陆无昭淡声问。
这一问把陆澜和孟时宜问懵了,怎么,都是鱼,还有不能吃的?
“炮仗是哪来的。”陆无昭又问。
陆澜垂着头,如实说了。
陆无昭周身的气压愈发地低。
陆岁岁一见情况不妙,立马扑了过去,主动抱着男人的胳膊,慢慢地晃。
她见男人冷着脸转头看她,使出了必杀技,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爹爹,是我的错,我叫人去拿那个炮仗的,都是我的主意,您别怪哥哥姐姐。”
陆无昭微眯了眸,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晌,蓦地轻笑了一声。
陆岁岁大喜!她以为爹爹会放过他们。
“岁岁,你若是想扮可怜,记得多观察观察你娘亲。”陆无昭低声缓缓道。
陆岁岁:“……?”
男人微弯唇角,摸了摸女儿的头。
提起沈芜时,眼中尽是柔情,“你还不到功夫。”
说完,拂开陆岁岁的手,走了。
那天晚上陆无昭给沈芜写了一封信,将三个孩子的罪行一一列了出来,又对爱妻表达了思念与爱意,言说她平时照顾孩子辛苦了。
护卫带着信出了城,陆无昭一个人躺在床榻上,辗转难眠。
他对着无边黑夜,突然就低声笑了出来。
阿芜说的对,在带孩子这方面,他的确不行。阿芜才一走,就出了乱子。
身侧的枕头上叠放着一件有沈芜味道的衣裳,那是沈芜临走时特意放好的,她说若是想她想得睡不着,就闻一闻这衣裳,等衣裳上面的淡香消失时,她就回来了。
陆无昭微弯了唇角,转过身去,脸埋了进去。深深吸了口气,嗅着她的味道,渐渐安心。
祈福的地方不算远,大概只要等上一天,信即可送到,希望阿芜看到信,可以早些回来。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三个娃每天每顿都是鱼,顿顿齐全,一顿不落。
开始的几天孟时宜高兴疯了,对着满桌子的全鱼宴口水直流,陆澜依旧板着个小脸,虽然他尽可能地表现得不露声色,但到底年轻,盯着鱼的眼睛都直了。
陆无昭看了两个孩子一眼,又冷漠地收回了视线。
他在主位坐好,静静看着几个孩子大快朵颐。
陆岁岁还心虚着,她使出了浑身解数跟陆无昭撒娇卖乖,甜甜的声音说着各种好听的话,陆无昭就是无动于衷,只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
陆岁岁有些挫败,明明她这么人见人爱,爹爹平时也很宠她,怎么今日不管用了呢?
“吃饭吧。”陆无昭给女儿夹了一筷子鱼,淡声道。
陆岁岁没有哥哥姐姐那么爱吃鱼,但既然是爹爹夹的,她说什么也要笑着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