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着,有客上门。沈芜一听门房老李来报是仪宁郡主来了,连忙把小白团一扔,去会客。
褚灵姝在花厅等候,见沈芜兴冲冲地跑进来,她一脸担忧地迎了上去。
“阿芜,你没事吧?”
沈芜一看对方关切神色,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她犹豫道:“没、没事……吧。”
褚灵姝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打量她,拉着她的胳膊抬了抬,又看了看她的腿脚,见一切无虞,终于长舒了口气。
她回到位置上一屁股坐下,将桌上已经温了的茶一饮而尽,“谢天谢地,没事就好。”
沈芜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可别是因为那件事……
褚灵姝见沈芜不甚明了的样子,她主动解释道:“我也是听人说的,将军府炸了?”
沈芜:“……”
还真是那件事啊。
“听说你住的地方都夷为平地了?”
沈芜:???
“我早上听人说的,吓坏了,赶紧出宫来找你。我去了一趟将军府,打听到说你们回来了,又连忙往这赶,看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哦对了,到底发生何事?”
沈芜神色古怪,“一言难尽。”
她此刻更想知道究竟是谁叫谣言传成这样。夷为平地?怎么不说她把京城都炸了。
褚灵姝又饮了一杯茶,缓了缓情绪。
沈芜在她身边坐下,仔细观察褚灵姝的表情,她说:“你有事要与我说?”
两个人十多年的姐妹情分,互相之间很了解。褚灵姝不是个磨磨蹭蹭的性子,可此刻她却显得格外犹豫,不太像她。
褚灵姝手托着脸,苦恼地叹气。
“本来我也想来寻你聊聊的,只是一时没找到机会,今日来了,有些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你说。”
“你还记得上回你进宫陪我小住时,我跟你探讨过一个问题。”
关于女子嫁人是否是人生唯一重要的大事这个问题。
她曾经迷茫地问过:“阿芜,我时常在想,女子终其一生,最重要的是便是嫁个好夫婿,再生个出息的、能光宗耀祖的孩子吗?”
褚灵姝看着好友如今幸福的模样,知道了这个答案是否定的。
人生最重要的事是叫自己活得快乐,毫无遗憾,每个人都应当有自己的追求才是。
当初她反对过沈芜和陵王在一起,后来旁观他们夫妇相处,发现确如沈芜劝她时说的那样,陵王对沈芜很好。
褚灵姝是将门孤女,承了皇恩被封为郡主,这些年她寄人篱下,享受着皇权带来的优待,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下场”如何,左右都逃不过与他国联姻的命运。
没关系,这是她该做的,她早有觉悟。
只是后来,外邦使臣即将来朝的前夕,陆培承意外身死。新帝继位后,明确地表示过,不会用大霖的公主作为交易的筹码去换取短暂的和平。
如今大霖朝强盛,四方来朝,周边小国即便有觊觎的心,也无搞事的胆,褚灵姝庆幸的同时,又生出一丝迷茫。
做了十年的心理准备去为这个国家奉献自己的青春,但如今却告诉她不需要这样做了,褚灵姝一时间不知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未来的事。
按理说,她如今也十八了,早就该嫁人,可是……
嫁人啊,嫁给一个如意郎君吗?她从未想过,也从未觉得自己能拥有选择的权力。
不嫁人吗?她不想再生活在宫里了,不去宫里又能去哪呢?哪里是她的容身之所?
得过且过了十年,褚灵姝已经不知道如何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在后宫中生存不易,她早就习惯了与喜欢的东西擦肩而过,习惯了为了别人的表扬与赞赏而去伪装自己,强迫自己做本不喜欢的事,如何为自